海易川的朋友并不算多,他自认在洛阳能够交心朋友的只有三个。
人称玉竹公子的莫玉竹,生平只吃肉的王林,还有一个离了女人就不能活的段老四,这三个爱好各异的人偏偏能凑到一起也算是一件怪事。
更怪的是,这三人平日都在住在一起,大屋的门是绝不会关着的,现在却房门紧闭,屋内也没有半点声音。
洛阳外城,市井中的一座偏僻的院落里,严挺与海易川二人站立在院内,望着面前紧闭大门的房屋,海易川看着房门有些犹豫,始终没有向前推开门。
严挺偏头在院内扫了一眼,轻声问道:“你害怕他们不在里面?”
海易川叹道:“我不怕他们不在,就怕他们在。”
这里太过于寂静,只有死人才没办法出动静,三个大男人在一间屋子里却没有出声响,那他们一定是说不出话了。
严挺闭上眼,用鼻子细嗅,说道:“屋里有很浓的酒气,还有女人的胭脂香。”
海易川道:“还有血腥味。”
严挺没有再说,迈步向前直接将门一脚踹开,屋内确实有三个人,却只有两个活人。
正对大门的是一张极大的方桌子,莫玉竹就坐在桌子左边的椅子上,他的右边却是个身穿黑袍的老人,正在小心把玩着一条红色的小蛇,老人的脚边躺着一个七窍流血的女人,眼睛睁的极大,死不瞑目。
海易川眉头紧缩,质问椅子上的莫玉竹:“怎么只有你在这里?这个女人是谁?”
“段老四的老情人。”
“段老四人呢?他的女人为何死在这里?”
“我来时他就已经死了,这个女人也已经躺在这里。”
“王林呢?”
“也死了。”
“王林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我来时他们都已经没了性命。”
“那他们二人的尸体呢?为何只有这个女人躺在这里?”
“你终于问了一句该问的。”莫玉竹手肘支撑着下巴,用手指了指桌子,诡异的笑道:“这里摆着两个热西瓜,你要不要尝尝?”
海易川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有两个西瓜被红布包着,问道:“西瓜本是阴凉之物,怎会有热的?”
莫玉竹道:“因为这不是一般的西瓜,而是肉西瓜。”
海易川道:“什么是肉西瓜?”
莫玉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微笑道:“生长在土地里的西瓜所以是凉的,而长在人脖子上的西瓜是肉做的,也是热的。”
海易川的双眼撑出几道血丝,他的右手拿出一把青色折扇,颇为伤感的哀叹:“你明明是吃素的,为何突然改吃肉了?”
莫玉竹也叹道:“如果我不改吃肉的话,桌子上的肉西瓜就会多一个。”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根翠绿的竹子。
“你错了。”
“哦?”
“你就算改吃肉了,桌上的西瓜还是会多一个。”
海易川话音刚落瞬间出手,折扇重重劈在将桌子劈成两半,圆滚滚的西瓜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果然是王林与段老四的人头,海易川见状额头青筋暴起,挥扇重重刺向莫玉竹,只听‘叮’的一声,这一扇竟被莫玉竹轻描淡写的用竹子挡住了。
莫玉竹笑道::“确实会多一个,只不过是长在你脖子上的那个。”
莫玉竹猛的使力,青翠的玉竹将海易川震退两步,起身快步追向海易川,手中的玉竹像是一根锋利的刺刃重重刺向海易川的心口处,海易川手腕一转,折扇展开抵挡这一击,二人在此陷入了缠斗,而严挺从一进门就始终盯着黑袍老人,黑袍老人也安稳的坐在桌子上丝毫未动,似乎严挺二人并未进来过。
海易川越战越心惊,莫玉竹手中的竹子已戳中他好几处,而自己的折扇出手凌厉却每着都被莫玉竹挡下,实打实的处于下风,在这么斗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可严挺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眼睛死死盯着黑袍老人,这时海易川被莫玉竹点中一处大穴,海易川一口血喷出,正好溅在黑袍老人身上。
黑袍老人有些不悦停住把玩小蛇的手,不紧不慢的将衣袍上的血擦拭干净,扭头看向严挺,用沙哑的声音道:“你想看着他死?”
严挺也开了口:“不想。”
黑袍老人问道:“那为何还不出手?”
严挺道:“因为你还未动。”
黑袍老人笑了,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这么说,我不动你就不会动?”
严挺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