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在信中说,我信你。
简寻相信宁修云的承诺,相信他的爱人会回来找他,所以在相隔两地的时€€候,他也没有懈怠,练武练兵,努力向宁修云曾经说过的美好愿景靠近,就€€连宁修云喜欢看的书€€卷他也会跟着涉猎。
他只能用繁忙的事务填补自€€己的生活,以便打在没有爱人在身边的日子,只有在小孔雀送来信函时€€才聊感慰藉。
一直到次年三月底,宁修云仍旧没有回到江城的意€€思。
即便文官有裴延统合,武将有宁楚卿带头,宁修云想力排众议立宁喧为太子还€€是十分困难。
自€€登基开始他就€€一直在解决嘉兴帝留下来的残余势力,只要将朝堂彻底清洗一次,宁修云才能暂时€€放下担子回江城见简寻。
有一件事简寻顾念宁修云事务繁忙,便没有告诉对方。
€€€€他将要行€€冠礼了。
简寻的生辰在四月,到了四月十一,他便年满二十,要及冠了。
四月正是寒冬吹尽,暖春初到的时€€候,因€€着宁修云不在,简寻便没将冠礼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不在意€€,但身边的人各个都在意€€得很。
敬宣侯找了人卜筮吉日,想要选定简寻行€€冠礼的时€€机,简寻觉得分两次既过生辰又要举行€€冠礼委实有些铺张浪费。
他为了把江城守军中的一部分打造成自€€己的亲兵精锐,可往里€€面投了不少家底,他还€€要养着宁修云,哪有那么多银子挥霍。
简寻手里€€有宁修云留下的田庄铺子银钱,其实很富裕,但简将军怎么会拿老€€婆本出来打拼,那些都好好存着,自€€己一个人生活吝啬到了一定程度。
将近半年简寻连酒楼都没下过,一个人的开销用度回归当€€初和€€师傅流浪的时€€候。
说起来要不是年初的时€€候,简寻带兵一路北上三城,将樊城、蓉城等地的山匪全剿了,此刻都快要开不出军饷了。
宁修云登基后,因€€在江城大肆清扫过一次,给€€江城拨了不少款项用于重€€新建设,还€€调任了不少文武官员过去,俨然有看重€€江城的意€€思。
那段时€€间里€€,傅如深的郡守府门槛都要被€€踩破了,即便是在人情世故方面如鱼得水的傅大人,也隐约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但傅如深也知道,今上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非简寻在这里€€,他哪里€€能入今上的眼。
傅如深于是准备自€€掏腰包,把简寻的生辰礼兼冠礼好好办起来。
简寻说自€€己要去兵营练兵,严词拒绝,但反抗无效,两位长辈仅用半天时€€间就€€把名单拟好了,就€€连傅景都从西南回来凑热闹。
几人围在简家老€€宅的院中,简寻看着面前的宴请名单愁,他纳闷:“这都是谁?”
傅景拎起那张名单从上到下看一遍,明白了,都是简寻日常处理守军事务时€€会接触到的文官武将,有宁修云调任过来的官员,也有江城原本的官员,敬宣侯和€€傅如深列这样一张宴请名单,就€€是想给€€简寻拓展人脉。
敬宣侯在萧瑟的春风中咳了两声,简寻立刻回屋给€€他拿了件披风披上,“叔父不必为我操劳,我觉得冠礼只我们自€€己在宗祠小办就€€好。”
这几个月以来,敬宣侯身体虽不见好转,但也没有像从前那样继续恶化消息,国都关于宁喧的消息传来,让他精神明显比从前好了不少,这才有精力为简寻操持琐事。
敬宣侯不赞同:“简家就€€剩你一个,宗祠冷清,只我们几个在场,我怕你日后遗憾终生。”
在大启,不说皇亲国戚,即便是寻常的官宦子弟,也讲究冠礼的排场和€€隆重€€,不管是宾客宴请、还€€是选择"赞冠"者,都非常重€€要。
太过平淡难免遭人轻视。
简寻是正二品将军,又是当€€今宣和€€帝的伴侣,委屈简寻的冠礼在宗祠草草了事,敬宣侯都怕今上降罪,让新任裴相一道檄文下来,痛斥他们不为简寻考虑。
别人或许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但今上绝对可以。
傅如深捋了一把胡子,老€€神在在:“你就€€当€€请了观众回来,无需介意€€。”
简寻:“……”
还€€观众,他是表演杂技的猴子吗?
可惜简寻寡不敌众,实在没办法反驳这三个人,毕竟也都是真心实意€€地在为他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