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简寻则像拖死狗一样抓着梁番的后衣领把这个吓得€€腿软的宦官拖进了院子中。
简寻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衣袖上€€好像还沾了血,估计抓梁番的时候还和人动过手。
宁修云问:“不顺利?”
简寻摇了摇头,否认道:“他身边那个守卫武功不错,但也没什么麻烦。”
简寻说着手一松,梁番“哎呦”一声€€整上€€半身撞在地€€上€€,瞬间吸引了院子里其他人的视线。
梁番双手被简寻绑着,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他在地€€上€€蛄蛹几次,才好不容易翻过身,正着跪在太子面前,抬眼看到石桌边那位青年的长相,呼吸一滞。
“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梁番颤抖着一磕头。
他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料子做工绣样都是一等一的好,比宫里那些值守得€€太监过得€€滋润太多,看起来甚至都不像一个宦官,更不像是曾经做过许多年奴才的样子。
江城这么多年,把这个趴在阴暗处吸百姓
血的蛀虫养得€€膘肥体€€壮,甚至能€€让人尊称他一句“老€€爷”。
梁番近乎五体€€投地€€,噤若寒蝉。
那拿着长刀而来的青年武功太高,他的护卫没来得€€及掩护他逃走便已经尽数被杀,后他又眼睁睁看着青年叫来人,把他的住所抄了底,看着东西一箱箱抬走,他心都要滴血了。
那可都是别人孝敬他的奇珍异宝,还有从醉风楼昧下来的银钱,现在,都是太子的了。
梁番一度以为这是群土匪,见到那石桌边的白衣青年才知道是太子派人做的。
宁修云瞥他一眼,淡漠道:“梁公公眼力不错,还能€€认出€€孤来。”
梁番一个激灵,没想到太子竟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他颤声€€道:“殿下和陛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即便离京二十载,老€€奴还是认得€€出€€来的。”
宁修云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原来如此,嘉兴帝在做假脸的时候还考虑过这层因素,还真是用心良苦。
“原来如此。你既然是今上€€身边的老€€人了,就把二十多年前今上€€南巡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地€€说来。”
“这,殿下……今上€€有令,即便是皇室中人,江城的事情也不能€€外传。”梁番犹豫着说。
“是吗?”宁修云抬眸看了一眼简寻。
简寻手一抬,长刀出€€鞘,挥刀插入地€€面,雪亮的刀锋距离把梁番的脑袋劈成两半只有一寸之遥。
梁番唰的冷汗都下来了。
宁修云笑容温和地€€看向梁番,“你自己选。”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梁番咽了口唾沫,“奴才……说。”
梁番挑着和太子有关的重点€€,从嘉兴帝南巡的第一日开始,直至回到国都的旧事一一道来,宁修云也知道了原身的身份以及醉风楼的真正由来。
当年嘉兴帝在江家老€€侯爷暗中帮助之下,杀了自己七个弟弟,包括一母同胞的太子宁鸿朝,先€€帝其他诸子年幼,弥留之际只能€€将皇位传给这个资质平平的大皇子。
嘉兴帝初登基时,民间便有流言说他残害手足,孽力会回馈到自身的子嗣上€€,若不诚心忏悔,必然断子绝孙。
嘉兴帝原本是不相信这个流言的,但他三十六岁登基,原本便有一个儿子早夭,登基时公主倒有七八个,皇子却只有一个独苗苗,流言传开的第二个月,十七岁的二皇子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病逝,此后有七个嫔妃产子,公主平安降生,三个皇子全部早夭,一个也没活下来。
嘉兴帝终于慌了,直到三皇子的生母良妃有孕,嘉兴帝现良妃与一大臣私通,孩子是个孽种。
嘉兴帝怒极,但他对流言心生恐惧,越恐惧就越想验证流言到底是真是假。
于是三皇子在嘉兴帝的默许下得€€以降生,同年另一位嫔妃诞下四€€皇子,四€€皇子胎中不足不出€€一月便夭折,三皇子却身强体€€健,半点€€看不出€€夭折的征兆。
嘉兴帝信了。
他本就沉迷道法,见到如此玄异之事,容不得€€他不信。
为了对外破除流言,他甚至让三皇子和其母良妃一直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