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愣住了,顾念观这是不要了么明明保养的这么好,一看就是很心爱的。
金属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至内心,白乔枝不由得苦笑,唉,不想要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音乐社团处处充满了他们二人的回忆。
他的提前回来谁都没告诉,白家还以为他大年三十上午才回来,所以他乘出租车来到镇国山山脚下,让保卫开防御壁时,山路上一盏灯都没亮。
“嘘,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白乔枝笑嘻嘻的对激动不已的老保卫说,“你先别通知他们。”
“山路这么长呢,”老保卫犹豫,“我还是给您叫司机来接”
“不用不用,”白乔枝摆手,“我来之前晚餐吃多了,有点撑,正好散布消消食。”
夜晚的镇国山是很静谧的。
冬季,没有吱呀怪叫的虫子,只有个别未过冬迁徙的山雀,在秃秃枝芽中上蹿下跳。
月亮蒙在一片如毛玻璃般梦幻的云翳中,轮廓模糊暧昧。
白乔枝记得,这叫毛月亮。小时候,初爷爷喜欢吓唬他,说,“月色毛,野鬼出,兄弟阋墙”,吓得他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
现在看来,毛月亮其实别有一番美色的。
他一向单独走路时,要戴上耳机听歌的,因为那样不会因只有一人的呼吸太寂寞,可这次,他只是踩着山路上不时喀嚓断掉的枯枝,默默地走向整座山头唯一的光源,那座横跨半山腰的老宅。
从下面看,那片璀璨白茫茫的建筑,好似黑暗中会吃人的怪物,抖落一身寂寞灰尘,为扑火飞蛾散暧昧的邀请。
山路真长啊,他走到游亭,坐下歇了歇脚。
却听林中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这个时间了,山里还有人
白乔枝不确定的四处张望,是夜晚巡山的保安吗可他们人手一条德国黑背的,没听到四条腿的脚步声啊
不过现在濒临年日,白家亲戚众多,他叫不上名字的分家人就不少,可能是谁家小孩子今日来做客了出来玩吧。
可他太累了,没心思招呼,只是默默听着,准备休息一会儿回去。
却听到了一个让他猛地震惊的字眼。
“叔叔,我开诚布公的说,我手里掌握的东西,远比您想象得多。
“对,我就是要致他们于死地。
“没有大仇,但我会帮您到底。
“谢谢。愿那些受害者均能得到交代。”
受害者
白乔枝捂住嘴,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这声音他熟悉极了,只是语气太过冷漠淡然而一时没认出来,可不就是裴之昇
大半晚上的,裴之昇在给谁打电话
内容还这么耐人寻味
他屏息,继续听去。
“三千公顷不,您可以放心继续搜查,我直接跟您说,五千,甚至六千,少不了这个数。”
“是的,您放心,我现在很安全。”
声音消失了。
脚步声响起,且有向游亭走来的趋势
白乔枝心中乱极了,裴之昇和什么叔叔聊这种内容
如此听来,他显然是知道裴家是怎么被弄进去的还很可能是揭秘者他之前还好奇猎户座千万碎星搜查队是怎么准确找到裴家隐藏在光影隐形防御罩下温室药田的,原来是有内应
裴家事出,白乔枝之前还拍手称庆,大快人心,可现在看来
他竟感到一丝冷意。
裴之昇既然是告密者,为何还要假心假意装作被拘留一天明知裴家过年会出事,这婚绝对结不了,为何还找他哭诉
他真的天真的以为是他这个心理小专家开导成功,才让裴之昇狠下心拒绝的
现在看来
不不,白乔枝安慰自己,说不定裴家事是因为裴之昇决心拒婚才告密的。
可他自己都不信搜查队调查到猎户座药田的事儿可不是短短几小时能完成的,他敢打包票,这场意图为从根底铲除裴家的缜密计划,至少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毛骨悚然。
脚步愈来愈近,白乔枝手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