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氣溫依舊低迷。
一下車,蘇毅不由的裹了下身上的大衣,迅鑽進一家咖啡館。
「先生,您幾位?」女服務生帶著標準化的笑容輕聲問。
「我。。。」蘇毅迅掃了眼整個咖啡館,在一個靠窗的位置看到了沖他招手的少年。
蘇毅笑著指了指:「我朋友。」
說完,隨意點了杯咖啡,大踏步的走到窗前落座。
「唐意呢?」蘇毅問。
「在家裡寫作業呢,我說出來給我姨媽送東西,才騙過他。」付景笑了下:「咱倆好像兩個地下黨接頭。」
蘇毅也被逗樂了:「他最近怎麼樣?」
「精神不錯,就是睡眠質量不太好,睡著了也會驚醒,還有就是。。。比較黏人。」付景生怕哪裡遺漏,一五一十的把唐意的狀況告訴蘇毅。
蘇毅點點頭,還好,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
嗯?不對。
蘇毅猛地放下手裡的咖啡杯,由於動作過於迅猛,還晃了幾滴出來。
「你們倆,睡一起啦?」蘇毅皺著眉頭問。
「額。」付景言語有點兒卡殼。
剛才只顧著說著唐意的病,把這茬忘了。
付景想了下,在腦子裡迅組織語言:「唐意發燒好幾天,我陪他來著。」
蘇毅扯了兩張餐巾紙擦手,眼神依舊不善:「這還差不多。」
付景笑了笑,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哪是心理醫生呀,分明就是找了個老父親。
要是真的告訴蘇毅,自己都每天摟著小同學睡覺,抱也抱過,親也親過,就等著一成年吃干抹淨,他還不得原地爆炸。
付景想到這兒,心裡一陣暗喜。
「偷著樂什麼呢?」蘇毅沒好氣的問。
付景笑了下:「沒,就是覺得你對唐意挺上心的。」
「那可不,我們倆已經不只是簡單地醫患關係了,是革命情誼。」蘇毅嘆了口氣,一隻手摩挲著杯沿,把思緒拉到回憶里。
「唐意中考的時候,因為低血糖在考場上暈倒了,如果換了別人,可能在醫務室輸點兒葡萄糖就行了,可是到唐意這兒。。。」蘇毅無奈的搖搖頭,笑容里滿是嘲諷。
「學校怕擔責任,把唐意送去了醫院,結果就是,唐意有一科沒成績,雖然進了一所不錯的高中,但卻被分到了最差的班級。」蘇毅說著,轉身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
付景沒說話,靜靜的看著蘇毅把文件夾攤開放到桌子上。
「初三的最後一個學期,唐意開始到我這裡治療,每次來,身上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傷,大冬天穿著單薄的秋季校服,絲毫感受不到寒冷。」
蘇毅十分平靜的迎上付景灼熱的目光,帶了些開玩笑的語氣繼續開口:「年前見面,見他裹的像個粽子,我才感覺到他真的在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