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笑了笑,心裡升起一陣暖意。
小呆子果然還是把他的話放到了心上。
蘇毅本著職業操守,用不帶任何個人情緒的口吻重開口。
「中考後,經過一個暑假,唐意的狀態有所好轉,本以為可以在學校安安穩穩的學習,結果。。。」
蘇毅翻過一頁:「我去學校走訪過,他姑姑開學第一天就把他的病告訴了學校,老師們特殊對待,再加上初中同學的散播的謠言,很快他就成了瘟疫一般的存在。」
「然後,陳海,也就是你們前段時間見過的那個男生,帶著幾個人,燒掉了唐意母親的照片,憤怒之下,唐意差點帶著他從樓上跳下去。」蘇毅說完深吸了口氣,端起旁邊已經放涼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後來呢?」付景聲音顫抖,緊攥在一起的雙手指節泛白。
「後來,他開始出現幻聽幻視,失眠,並且幾乎放棄了和外界的交流。」蘇毅說。
付景深吸了口氣,伸手把文件夾拿過來,又仔細翻看了一遍。
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冰冷鋒利的刀子,來來回回捅在付景的胸口,叫人疼的喘不上氣。
到最後,付景連呼吸都在顫抖。
那麼多個日日夜夜,他是怎麼撐著一直走到現在,得多疼啊,哪怕有一個人伸出手救救他,是不是就不那麼疼了。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再跟你強調一遍,唐意他不能再經歷什麼打擊了。」蘇毅盯著付景,認真的開口:「你沒有回頭路可選,他更沒有。」
付景喝了口泛著苦味的咖啡,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嗑出輕輕一聲響。
「往後的路陽光明媚,我牽著他好好走,幹嘛要回頭。」付景吸了口氣,認認真真的說出自己的承諾。
蘇毅挑了下眉:「嗯,不錯。」
付景笑了笑:「放心。」
熟悉付景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看著懶洋洋的,什麼也不在乎,其實軸的很,他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決定從來不會更改。
付景本來想讓蘇毅跟小同學見一面的,奈何人家時間排的比國家總理還密。
「真的不來家裡見一下唐意?」付景下車之前最後一次問。
蘇毅生無可戀的搖搖頭:「不了,我的患者還等著我救苦救難呢,小祖宗這邊目前有你頂上。」
人生不易,醫生嘆氣。
千里迢迢跑過來,飯也沒時間吃,又要千里迢迢跑回去。
「行吧,那你有時間再過來吧。」付景下車,等蘇毅驅車離開,才往回走。
從剛才,他就想唐意了,離小同學越近,就越控制不住心裡的翻湧。
越走越快,最後猛地跑了起來。
一進門,連鞋都沒換,就衝上二樓房間,把小同學抱了個滿懷。
「怎麼了?」唐意手裡還捏著筆,一頭霧水。
「沒事,讓我抱一會兒。」付景壓著心裡洶湧的疼痛,努力維持聲音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