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建不住地点头:“有道理!”
莫如深继续说:“即使姜天一动不动,凶手想把匕平直刺入他的胸口,凶手需要多高的个头?姜天身高七尺,难道凶手的身高已经过一丈了?”
穆建一拍掌:“对呀。”
彭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如深说:“只有一种可能。姜天已经死了,平躺在地上,有人用刀在他胸口刺了六下,所以伤口才是平直刺入姜天胸部的。”
穆建真服了,好奇地问:“还有一处破绽呢?”
莫如深说:“脑后的伤口产生于六个时辰前,胸前的伤口却形成在三个时辰前,形成的时间不一致。真正的致死原因是脑后的撞击伤,柱子上有明显的血迹,脑液及毛集结残留,这猛烈撞击下形成的。”
说完,他指了一下柱子上残留的血迹。穆建、张头及彭围过来看了一下,都是心服口服。
穆建摸着下巴说:“这就奇怪了。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在尸体上刺了六刀?”
莫如深笑了一下,说:“你要问姜员外了。”
穆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难道真是姜员外干的?这是为什么?”
姜志忠汗如雨下,不住地用手擦去额头的汗珠。
莫如深对穆建说:“因为他想掩盖姜天真正的死因。”
穆建非常不解:“这是为什么?他儿子已经死了,掩盖死因有什么意义?”
莫如深解释道:“扮成他杀,掩盖家丑。”
穆建问:“什么家丑?”
“还得问姜员外。”莫如深转向姜志忠说,“姜员外,我告诉你,生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你想掩盖事实,就要做更多的事情。做的事情越多,露出的破绽自然越多。”
穆建更惊奇了:“还有破绽?”
“当然。”莫如深说,“房间里燃烧过东西的味道,火盆里有烧剩的纸灰,烧掉的东西也是凶手想掩盖的。可惜无法查询了。”
穆建问:“还有吗?”
莫如深指指桌子,说:“墨迹有问题。”
穆建看着桌子上残留的墨迹问:“桌子上有残留的墨迹,毡垫上也有,常写字,这都是避免不了的。”
莫如深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地上:“桌边有墨迹,地上也有。地上的墨迹被清理过,但青砖上仍有痕迹,砖缝里的墨迹根本就没有清理干净。”
穆建蹲在地上看了看,果然如此。
穆建问:“是有墨迹,但这能说明什么?”
莫如深说:“说明砚台被打翻在地,后来被人清理过。”
穆建摇摇头:“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莫如深又指指桌脚:“书桌被挪动过,青砖上留下了痕迹。也就是说,书桌不仅被挪动过,还是在没有抬起来的情况下挪动的。”
穆建满脸茫然:“我还是没懂。”
莫如深说:“大哥,你来扮演姜天,我来扮演凶手。”
莫如深站在书桌前面,彭站在他对面。
莫如深说:“大哥,你使劲推我!”
彭用力一推,莫如深的后腰撞在书桌上,书桌往后挪了两寸。
莫如深解释道:“我用手扶书桌,打翻了砚台。砚台落在了地上,形成了现在的墨迹。因此墨迹才会在桌边,而不是毡垫上,这一点与日常写字时浸透宣纸形成的墨迹不同。”
穆建听懂了:“若合符节,丝毫不差!”
莫如深继续示范,“我被推后,恼羞成怒,使劲推了死者一把。死者向后退,最终撞在柱子上,后脑碎裂而亡。案过程大致就是这样。”
彭推了莫如深,莫如深后退几步,后脑轻轻撞在了柱子上。
穆建说:“听起来,更像是误杀!”
莫如深点头道:“正是!如果是谋杀,不会只撞一下,大多情况下会进行多次撞击,柱子上会留下更多的痕迹,伤口会呈不规则形状,而且面积更大。”
穆建拱手施礼:“久闻莫大人断案如神,下官领教了!如此勘查现场,真是闻所未闻!”
莫如深说:“穆大人过奖了!这是根据现场证据作的推测,此案还缺少最重要的一环。”
穆建问:“哪一环?”
莫如深转头问彭:“彭捕头,你随我勘查现场多年,不妨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