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一听莫如深被贬官到梅州,几乎都炸锅了。有人咒骂小人作祟,有人怪皇上处事不明,但大家一致要求与莫如深同去。
吴瀚要求同去,跟着莫如深快三年了,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吴瀚已经十岁了,个子也长高了,抱着莫如深的腰不肯撒手:“义父,带我一起去吧!”
莫如深抱着他,说:“瀚儿,听我说。你要好好读书,秦斌老师不能去,所以你也要留下来。”
秦斌知道自己不方便去,但也想表达同甘共苦的意思,又不知从何说起。
幸好吴瀚帮秦斌解了围:“秦斌老师为什么不能去?”
莫如深对秦斌说:“今年国事纷扰,皇上决定大考推迟几个月。京城生活及读书条件便利,更利于你备考,万不可随我踏千山万水。”
秦斌也是这样想的,默认了莫如深的安排。吴瀚也听明白了,不再多说了。
莫如深又对郑虎说:“二哥,你刚在京城扎根,生意蒸蒸日上,把那些没有实现的想法付诸实施,顺便照顾师父。师父年近六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不宜再到处奔波了。”
郑虎其实也这么想的,莫如深十分精准地猜中了他的心思,他不好多说什么了。
彭说:“大家放心吧!我已与小婉商量过,五里庄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有我陪着老三前去,大家尽管放心。”
江千里说:“皇上赐给如深兄的府第还在,说明皇上并未放弃如深兄。他早晚还会回来,大家尽管放心。”
听江千里一说,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罗宗和罗红缨始终没有说话,罗宗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一方面她舍不得自己,另一方面她也舍不得莫如深,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罗红缨性格再直率,终究是个女儿身,不好意思说出跟着莫如深走的话。罗宗打算抽时间,再找她谈谈。
当夜,莫如深和彭留在了酒馆。天还没亮,他们便悄悄出门了,以防大家不忍离别,生出太多伤感来。
日上三竿时,他们已经来到了5o里外,进入了余杭县境内。莫如深看着眼前熟悉的道路,感慨良多。
自入京以来,官职几经沉浮,对于个人荣辱他早就习惯了。到了前面的岔路,他们就要向南走了,向西的路通向余杭县城,向南的方向才是去江苏、福建及广东的。
彭对莫如深说:“老三,我们已经策马奔腾了近两个时辰,到前面岔路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喝点水。”
莫如深说:“就依大哥!”
彭说:“老三,你应该跟红缨交待一下,岂能不辞而别!”
莫如深听得出来,彭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莫如深叹息道:“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想击破了黑龙堂,就与红缨成亲,也给师父和瀚儿一个家。谁知又出了贾似道被刺的事情,真是造化弄人!”
彭抱怨道:“你醉酒生事,逃避查案,应该提前告知我,害得我担心了好多天。”
莫如深笑道:“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大哥,你为人忠厚耿直,告诉了你,万一露馅儿了怎么办?”
彭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说的也是。”
彭催马往前赶了几步,说:“老三,这是你第一次拒绝破案,这是为什么?就因为苦主是贾似道吗?”
莫如深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也是,也不是。这是原因之一,我只能这么说。”
彭问:“还有什么原因?”
莫如深本来不想说,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彭。彭与自己出生入死,实在不忍心瞒他。
莫如深说:“我不想让二哥坐牢。”
彭大惊:“什么?是老二干的?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莫如深没有回答,催马继续向前走了。到了岔路口,他们找了一棵大树坐下,拿出了水壶和干粮。
彭边吃边说:“起来太早了,还真有点饿了。”
吃了一会儿,莫如深拿起水壶想喝一口水。他拿起水壶,一仰脖,喝了一口。
他突然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只见一把刀正向他的头顶砍下来。
彭还没有现危险,莫如深急忙踹了彭一脚。他借力向后一滚,躲开了袭击。彭被莫如深踹翻,也正好躲过了偷袭。
两人拔刀在手,定睛一看,他们背后来了至少十几人,个个黑巾蒙面。
莫如深一指这些人,喝问道:“尔等何人,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为一人冷笑道:“什么朝廷命官?老子杀的就是你!”
莫如深觉得声音有点耳熟,说:“看来还是熟人。请问我们有何仇何怨,为何要杀我?”
旁边一个人劝他少说话,被他一把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