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说:“我自有主张,到该说的时候自会向他说明。”
彭有些懊恼地说:“曹守仁还让我告诉你,他还会回来找你。”
“这是他亲口说的?”莫如深问。
“正是。连日来,他遭禁军围堵,数次激战。他把这些事情都归罪于你,此人心计颇深,武艺高强。老三,你一定要小心!”
莫如深点点头,心想这下与曹守仁的隔阂再也无法消除了。曹守仁性格偏狭,与罗宗一起长大尚且不和。对他一个后辈,曹守仁更不会相信他的任何解释。
又忙了一天,案子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初更时分,莫如深下值回府,临安府推官张雨辰与彭一起回来了。
莫如深很是不解,问:“大哥,我让你在清静阁附近查访背箭之人,你怎么把张大人请来了?莫非有什么事吗?”
张雨辰笑而不语,彭脸有喜色。
莫如深越不解了,问:“大哥,看你二人的神色,似乎有好消息。”
彭神秘地点点头:“正是。”
彭和张雨辰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莫如深大喜。
张雨辰回到住处后,还是震惊不已,莫如深告诉他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喝了几口水,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时间来到了三更天,一条黑影越过墙头,撬开了张雨辰的房门。黑影偷偷来到床前,举剑刺向了正在熟睡中的张雨辰。
张雨辰突然睁开眼,拿起枕边的刀,挡开了这一剑。黑影显然吃了一惊,张雨辰趁他愣神的功夫,迅从床上跃起,跳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窗外忽然灯火通明,莫如深和江千里从门外缓缓地走进来。
江千里冷冷地说:“可以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了吧?”
莫如深看着眼前这个人,身穿夜行衣,以黑巾蒙面,看不清楚面貌。对于江千里的问话,他不置一词。
张雨辰还是难以置信,说:“两位大人,卑职实难相信眼前之事。难道眼前这个人真是——真是——”
张雨辰说不下去了,看看江千里和莫如深,又看看那个蒙面人。
莫如深说:“是啊,我也难以相信,但这是事实。雨辰,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张雨辰说:“卑职愿闻其详。”
莫如深踱着步说:“二十年前,西夏亡国,西夏的王公贵族在末帝的带领下,投降了蒙古。谁知蒙古人出尔反尔,将投降的西夏皇族尽数屠杀。”
张雨辰点头道:“我听说过此事。”
莫如深接着说:“侥幸存活的李惟忠眼见父亲残死,家族被戮,起了报仇复国之意。此后,他纠合残存的西夏族人建立了黑龙堂。黑龙堂下有四个分坛,分别是山坛、水坛、家坛和国坛。每坛之下,有若干行动小队。”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跟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张雨辰说。
“张大人莫急,且听莫大人道来。”江千里提醒张雨辰。
莫如深说:“家坛经商作贾,筹集钱粮。国坛混入军中,掌握兵权。这两坛是核心,主要在原西夏、金国及蒙古境内。后金国被灭,他们在大宋和蒙古之间行奸使诈,意图挑起两国战争,从中取利。趁两国无暇顾及之时,占据城池,光复西夏。”
彭明白了:“庐州时绑架忽必烈便是如此。”
“大哥所言不差。”莫如深说,“山坛和水坛则派出大量奸细,广泛分布于蒙古及大宋朝廷。有的人已经担任要职,故而掀起了巨大风浪,两国朝廷均有种种怪事生。”
江千里问:“薛崇山是山坛坛主,是被曹守仁击杀的。既然曹守仁是史宅之的门客,史宅之又与黑龙堂合作,何故让曹守仁击杀了薛崇山?”
莫如深摇摇头说:“这一点我始终没想通。我猜想薛崇山过于张扬,屡屡生事,然屡屡事败,既然暴露了行踪,想必是被杀人灭口了。”
蒙面人忽然说话了:“莫如深就是莫如深,败在你的手下,我服了。”
莫如深看看他,问:“这么说,我猜对了。”
蒙面人点点头:“是的。当时,山坛主力大多被歼灭,山坛已经名存实亡了。我接到堂主的飞鸽传书,令我击杀薛崇山。”
莫如深问:“既然要杀人灭口,为何不派自己人,而派曹守仁去?莫非曹守仁也是黑龙堂的?”
蒙面人摇摇头:“他当然不是,他只是一个视钱如命的小人。我给了他八千两银子,他自然愿意去。另外,薛崇山武艺高强,善于用毒,不易对付,派曹守仁去,自然是最合适的。”
莫如深说:“原来如此!这么说,杀薛崇山与史宅之无关了?”
蒙面人点点头:“是的。”
江千里说:“他们屡次刺杀你我,皆因你我触及了他们的秘密,他们才想除之而后快。”
莫如深慢慢点点头:“正是。”
蒙面人愤愤地说:“可惜薛崇山志大才疏,多次败北,害得组织捉襟见肘。在下有些不解,我自认隐藏得还算不错,莫大人是如何怀疑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