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潜摆手道:“别提这些了,先办正事吧!”
“你不打算继续用西夏话狡辩了吧?”吴潜拿起那块黑龙令,对堂下的卢定邦说,“说说什么是黑龙令吧?”
莫如深上堂以来,一直没说话。听到卢定邦是西夏人,他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之前想不通的地方现在终于通了。
卢定邦略显狂傲地说:“说了也无妨。黑龙令是黑龙堂的专用令牌。”
吴潜说:“这么说你们的组织叫黑龙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卢定邦很严肃地说:“黑龙堂的领是李惟忠殿下。”
“李惟忠?”吴潜疑惑地说,“灵州守将李德任的儿子,他没死?”
卢定邦轻轻点点头:“果然是宰相,连李惟忠殿下都知道。灵州城破时,李德任太子坚贞不屈被处死。李惟忠殿下眼见国破家亡,父亲被杀,只求同死。蒙古将领见其年幼,不忍杀害,他活了下来。”
吴潜明白了:“李惟忠为什么要建黑龙堂?”
卢定邦说:“我们这些人本是李德任太子的手下,潜伏周边各国,伺机而动,目的是协助李德任太子重登大位。没想到事未成,却被蒙古灭了国。我们这些人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直到十年前,李惟忠殿下找到我们,建立了黑龙堂。”
吴潜不禁说道:“登山临水,还我家国!夏神宗李遵顼起于黑水镇燕军司和黑山威福军司,故有登山临水之说。看来李惟忠要恢复祖上荣光,试图重建西夏,其志不小。”
卢定邦服了:“仅凭我的只言片语和八个字就猜出黑龙堂的宗旨,卢某佩服!如果我西夏当年有吴大人这样的贤臣,何能灭国?”
“时也,命也,运也。如果真有我,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吴潜叹息道,“罢了,勿需诉说过往了。说说你们挑起事端的目的吧?”
卢定邦狡黠地一笑:“以吴大人之英明,恐怕不需要我饶舌吧!不妨就由吴大人说说。”
江千里大怒:“大胆卢定邦,你已沦为阶下之囚,还敢如此狂妄!”
卢定邦看了江千里一眼:“江将军,不要动怒。你看看吴大人多稳当,怪不得你当不了宰相。”
说完,他放声大笑起来。
江千里刚想作,吴潜制止了他。
吴潜微笑着说:“说说倒也无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想以大宋和蒙古为鹬蚌,你们来作渔翁。趁两国大打出手,你们好趁火打劫,简直是痴心妄想!”
卢定邦先是一愣,后来笑了:“西夏复国与大宋互成犄角之势,共同对抗蒙古,岂不美哉!”
吴潜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狂徒!尔等宵小之辈,就因为你们要复国,就要把我大宋拖入战火。亏你还大言不惭,说犄角之势,谈共抗蒙古。蒙古王爷忽必烈现在何处,还不从实招来!”
卢定邦连声冷笑:“我12岁潜入大宋,2o多年来毫无建树。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我岂能放弃?”
他环视一周,说:“吴大人,江千里,莫如深,你们都是不错的对手,但卢某不会说任何不利于黑龙堂的事情,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卢某只求死,别无他求!”
吴潜思考片刻,说:“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卢定邦被押下去了,大堂上安静下来了。
吴潜问:“各位,案子如何继续查,都说说吧!”
江千里率先开了口:“吴大人,我认为应该对卢定邦用大刑,撬开他的嘴。”
莫如深不同意:“将军之言差矣!卢定邦是一死士,怎么会轻易开口?如果他挺刑不过,死亡或自戕,线索就彻底没有了。”
吴潜点点头:“如深之言甚合我意,孺子可教也!”
从吴潜的话里,莫如深感到了吴大人对自己的欣赏。
莫如深急忙道:“大人过誉了,如深不敢。”
吴潜说:“期限剩下不到两天了。我朝虽不怕与蒙古一战,但毕竟劳民伤财,能找到忽必烈最好。万一找不到,也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江千里说:“吕文德统制已经准备周全,相信蒙古人占不了什么便宜。江千里愿与吕将军一起拒敌于国门之外,万死不辞!”
吴潜说:“千里,我相信你。但皇上派你来庐州是为侦破案件而来,你还是要把注意力集中于破案及寻找忽必烈上。”
江千里抱拳施礼:“末将谨遵钧命!”
吴潜看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如深,说:“如深,你有什么想法?”
莫如深说:“还是要从卢定邦身上想办法,我想欲擒故纵。”
江千里问:“如何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