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缨和彭也依次行礼,莫如深在旁边跟守庙的老人聊了一会儿天。
忽然,从外边走进一群人,大概有六七人,中间簇拥着一个人。那个人衣着讲究,上唇留着修剪得很精细的小黑胡,年纪大约4o岁左右。
那个人认认真真敬香,然后跪了下去。
他身旁有一个年龄大一点的随从,急忙阻拦他:“王——老爷,”他觉得称呼不太合适,临时改了口。
他附在那个人耳边说:“以您的身份跪一个大宋的臣子,不合适。万万使不得!”
可惜这个庙太小了,他说的话莫如深三人完全听得见。
那个人喝斥道:“闭嘴!我怀的是对一个栋梁之臣的敬畏,如果我朝有此等贤臣,国家焉能不兴?”
那个随从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莫如深一惊,看来这几个人并不是宋人。彭和罗红缨也听出了异常,看了莫如深一眼,没有说话。
敬完香,那个人也捐了些香火钱,带着随从离开了小庙。
罗红缨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深哥,你不觉得他们的口音与你很相似吗?”
现实中,何在的老家在河北南部的邯郸,这些人的口音确实与他比较相似。
莫如深点点头说:“是的,我能听出来,他们的口音是黄河以北的。”
彭疑惑地问:“难道他们是金人,甚至是蒙古人?”
莫如深摇摇头说:“不,金国已经灭亡十几年了,一定是蒙古人。”
最后,他调侃了一句:“按红缨的话说,他们的口音像金狗!”
罗红缨立刻想起刚认识莫如深时,她一直管莫如深叫金狗。
她有点不好意思,但嘴很硬:“金人是很坏,叫他们金狗怎么了?他们占了我们的土地,杀了我们的百姓,还用反间计害死了岳元帅。他们就是金狗!”
“好了!我也没说什么。”莫如深给自己打了圆场,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罗红缨知道莫如深在笑她,她假装生气了:“深哥,不许笑!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彭来了一把火上浇油:“哎,哎,哎!干啥呢?大哥在这儿呢?弟妹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
彭很少以弟妹作为调侃,罗红缨的脸完全红了:“彭大哥,你怎么也取笑起我来了!”
彭没打算就此罢休:“叫你弟妹怎么了?迟早也得这么叫,何况没人跟你抢了?”
最后一句有点多余,显然指的是南霖,莫如深和罗红缨都不说话了。
看着眼前尴尬的局面,彭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不起,老三,红缨,你们别介意,我不是故意的。”
莫如深看看罗红缨,一言不。
过了一会儿,罗红缨说:“没关系,彭大哥。我也挺担心南姑娘的,她一个人,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她为深哥做了很多事,其实她是真心喜欢深哥的。”
彭万没想到罗红缨会说出这些话:“红缨,你不介意她喜欢老三吗?”
罗红缨努了一下嘴:“介意有什么用,更何况她没有什么错!”
莫如深叹了一口气,说:“别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
午饭点已经过了,他们没有直接回司理院,在街上找了一家小酒楼,准备吃点东西。
楼下的大堂人太满了,他们只好上了二楼找了一个单间。馆子不大,好在饭菜的味道还行。
莫如深对吃饭向来不感兴趣,狼吞虎咽,很快就吃饱了。他比较喜欢书法,开始看墙上挂的书法作品。
正在他看得入神的时候,听到隔壁有人说话。叽哩咕噜的,声音还比较大,但完全听不懂。
这时,看到他入神了,罗红缨好奇心犯了。
她走了过来,问:“深哥,听什么呢?”
“嘘!”莫如深制止了她。
她靠近了隔墙,听了一会儿,对莫如深说:“这两个人说的是西夏话。”
“西夏话?”莫如深和彭都是一惊。
罗红缨点点头:“是的。他们一定是西夏人,我去过原属西夏的地方,听过他们说话。虽然那里被蒙古占了,但很多人还说西夏话。”
莫如深的好奇心也上来了:“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罗红缨摇摇头:“我听不太懂。大致的意思是两个人的意见不一样,争吵起来了。具体是什么意思,我就听不懂了。”
彭问莫如深:“老三,一会儿是蒙古人,一会儿是金人,一会儿是西夏人,他们想干什么,会不会对大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