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笑答:“与范大人共勉!”
范东麟端起茶杯,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今日范某就以这杯茶为莫大人送行。劝君更进一杯茶,西出临安无故人。莫大人,请!”
莫如深大受感动:“谢范大人!”他端起茶来,一饮而尽。
莫如深把茶杯放下,说:“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范大人,始终没有机会。”
范东麟说:“莫大人尽管问,你我二人何需如此客气。”
莫如深鼓起了勇气,说:“初来临安时,郭明玉曾对我言讲,提醒我提防您。说范大人与安国侯方英男是旧相识,可有此事?”
范东麟呵呵一笑:“我与方英男确实是旧相识,我们曾经是同窗,交情还算不错。然而方英男是世袭勋爵,我只能依靠科考,正如驴子与马同食草料,但究竟不是同种动物。我并不赞同其言其行,怎么会与你为难?”
莫如深爽朗一笑:“看来是郭明玉和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范东麟笑道:“岂敢岂敢!”
莫如深看了一下等在旁边的众人,端起茶杯说:“借花献佛,借范大人的茶感谢范大人的拳拳盛情,谢谢!”
莫如深端起来,一饮而尽,范东麟也喝了。
范东麟说:“以莫大人之才,此去庐州,恐怕为时不长。朝中缺乏能臣干吏,皇上一定会重新启用你。恐怕不久之后我们又能见面了。”
莫如深说:“借您吉言!正如您所说,得失荣辱等闲视之吧!”
范东麟点点头,赞许道:“莫大人,好境界!”
莫如深站起来,施礼道:“时候不早了,我等应该上路了。告辞!”
范东麟还礼道:“庐州地处边境,莫大人万事小心,一路平安!”
大家辞别了范东麟,继续前行了。
走了十余日,这一天终于看到了庐州的城墙和城门。
莫如深知道合肥古称庐州,南宋末年是宋金两国开战必争之地。如今金国已经灭亡,原属金国的地区已经被蒙古占领了。
名闻天下的北宋名臣包拯包青天便是庐州人,他想着抽时间,一定要拜谒一下包公祠。
目前蒙古并未与南宋开战,庐州还算太平,战火纷飞中百姓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莫如深心里不住祈祷着,希望什么事都不要生,永远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他例行公事,见过了庐州知州袁维俊。这位袁大人官架子大得很,是那种用鼻孔看人的官。
话里话外,袁维俊显然听说了莫如深在临安的所作所为,对他颇有微词。这些时,他都习惯了,这就叫破鼓众人捶。
从州衙出来,莫如深与大家汇合了。他决定先在馆驿住下,然后去找房子。
从前都是贾似道帮他安排一切,现在与贾似道决裂了,自然不会再有现成的房子住。想来略觉凄惶,他倒也能适应。
找了两天,彭终于在河边找了一所房子。虽然远了一些,潮了一些,也破旧了一些,但房间比较多。
墙外还有条小河,莫如深正好可以借助河水的动力重新制造电机。彭太了解莫如深了,提前想到了这一点。
莫如深一看就知道房子就是彭故意找的,充分考虑了大家的实际需要,尤其是他的需要。
莫如深感激地望着彭:“大哥辛苦了,谢谢你!”
彭保持着一贯朴实的笑容:“兄弟嘛,谢什么!房子破了点,收拾一下就好,价格便宜,每月二两银子。”
莫如深说:“不打紧,从六品都降到从七品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走进了北屋。
这一天,司理院不忙,莫如深想到包公祠上香。吴瀚随秦斌在家温习,莫如深带着罗红缨和彭出了。
在现实生活中,何在经常陪女友白晶出去旅游,合肥的包公祠也曾在他们的旅游计划内。
然而他与白晶分手了,还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南宋,去合肥包公祠的计划未能成行。
何在曾经查过旅游攻略,包公祠位于合肥老城区,在城南的包河河畔。此处是北宋名臣包拯少年时读书的地方。
他们来到包河边却没有找到包公祠,老乡们说根本没有听说过包公祠这个地方。
莫如深仔细一想,包公祠可能是后来其它朝代的统治者建的或者改名的。直到问了包氏宗祠,他们才最终找到了地点。
地点确实位于包河河畔,只有一个小院子。虽然是一座小庙,但包公天下闻名,香火很好。
穿过狭窄的庙门,他们走了进去。莫如深捐了些香火钱,上了三柱香。
他跪在蒲团上,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自从回到南宋后,他也曾数次行过跪拜礼,这一次是最认真,也是最虔诚的一次。
对于大宋百姓来说,包公是公正廉洁的代名词,也反映了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