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迟疑了一下:“也好,只要大人不嫌弃奴家年长便好。”
彭怒喝道:“休得胡言,我们大人有话问你!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要东拉西扯!”
莫如深开门见山,拿出了画像问:“可曾见过画中之人?”
老鸨拿画像看了看:“哎!你还别说,挺像的!”
莫如深急忙问:“像谁?”
老鸨说:“像嫣红。”
莫如深心想终于找到了,问:“嫣红是谁?细细讲来。”
老鸨很惋惜地说:“五年前,嫣红是我们这儿的头牌,红得很。后来被信州一个贩米的商人赎了身,可惜了。”
莫如深问:“贩米的商人可是叫秦方?”
老鸨想了一下:“好像是姓秦,叫什么名字,我就记不清了。”
莫如深说:“说说嫣红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她还有什么亲人吗?”
老鸨不屑地说:“大人,这兵荒马乱的,怎么来到这儿的,谁能说得清。”
莫如深知道她不想说嫣红的来历,于是说:“是在下唐突了。请问嫣红还有什么亲人吗?她的家乡在何处?或者有无什么人是她的常客或者常来看她?”
老鸨本想抵赖,一眼看见了彭横眉立目,站在一边。
她立即怂了:“开门做生意,我不管她来自何处,也不想问。但她似乎有一个表哥,经常来看她。偶尔也问过为她赎身的事情,可惜他又没钱,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莫如深问:“她的表哥叫什么名字?”
老鸨想了半天说:“好像叫吕承。”
“你可知道吕承是干什么的?”莫如深问。
“我哪儿知道他干什么的,每次来时都是邋里邋遢,有时还凶巴巴的。要不是他还能出几两银子,我早把他轰出去了。”老鸨满脸鄙夷之色。
莫如深说:“看来他们的感情还不错,他是不是经常来?”
老鸨一边抠指甲,一边说:“感情能值多少银子?不过他倒是常来,一个月能来五六次吧。”
莫如深提醒老鸨:“嫣红被赎身后,他可曾来过?”
老鸨摇摇头:“从未来过。”
从红袖楼出来后,段元带他们赶往县驿。到了下榻之处,莫如深才现县驿里早就安排妥当了。
细想在南宋为官以来,他的仕途可谓顺风顺水。即使遇到官威比较大的官吏,对他也总是客客气气,这一点颇为奇怪。
他问段元:“近日,县中可曾生盗抢粮食的重大案件?”
段元一愣:“未曾生。莫参军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随口一问。”莫如深喝了一口茶说,“徕南境内可有山贼或匪帮出没?”
段元长叹一声:“有。我这个县尉不好当。”
莫如深很感兴趣:“漫漫长夜,不妨以此作为谈资。”
“好吧。”段元说,“徕南县确有山匪,他们盘踞在小鉴山。北岸的徕北县也有山匪,盘踞在大鉴山。以徕河为界,两座山合称双鉴山。他们只在自己的地盘活动,从不进入对方的地盘。”
莫如深说:“历年来,可曾清除匪患?”
段元叹息一声:“当然。近十年来,徕南县已有五名县尉出了事。两名辞官,两名战死,一名与大鉴山的土匪勾结被处死。我是第六位县尉,成天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出事。”
莫如深一惊:“小鉴山的土匪竟然如此厉害。”
段元感叹道:“大鉴山的更厉害!”
莫如深越好奇了:“朝廷没有派军队围剿过吗?难道大军也没有办法吗?”
段元说:“曾经数次围剿,山匪也曾伤亡惨重,却从未真正被肃清。”
莫如深问:“却是为何?”
段元解释道:“山匪大多是本地人氏,熟悉地形,易于躲避。大鉴山三面环水,极其陡峭,易守难攻。小鉴山亦是三面环水,虽不及大鉴山陡峭,但水6两便,逃跑极为容易。小鉴山的土匪人数不多,经常下山活动,只截夺富户商家,不骚扰寻常百姓。如果没有准确的情报,无法全歼。是以卑职虽任县尉,亦是无能为力。”
莫如深又问:“以段县尉之见,如何肃清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