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最初,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红缨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彭说:“原来是红缨小姐起的。”
他很苦恼:“长久以来,我经常在梦中见到一个现代装扮的女孩。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女孩叫什么名字,和我是什么关系。”
彭恍然大悟:“那个女孩长得很像南霖。”
莫如深无奈地点点头:“不是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她是古代装扮,我梦里那个女孩是现代装扮。南霖肯定不是她,也不认识她。”
彭说:“这么说,你喜欢梦里的女孩。”
莫如深说:“也不是,但我总觉得我和这个女孩有什么纠葛。”
彭问:“那红缨小姐怎么办呢?她显然钟情于你。”
莫如深很感慨:“大哥,我说实话。先前我不敢喜欢她,我是一个不知来处,也不知去处的人。万一那天我又回到了我的时代,那红缨怎么办?如果我不回去,那我愿意娶红缨为妻。”
彭感叹道:“是啊,一个尚未婚配的姑娘每天跟着你跑来跑去,你得给她一个交待。”
他与彭干了一杯:“我当然明白。我已经准备与红缨订婚了,还没来得及给师父写信。书院就出案子了,我们都来到这儿了。”
彭吃一口菜说:“你还是得找红缨小姐解释一下。”
他点点头说:“大哥,我知道了。明天抽空回去一趟,毕竟是我错了。希望她能谅解!”
彭把筷子放下,问:“你喜欢红缨,那南霖呢?你喜欢她吗?”
莫如深想了一下:“我喜欢红缨,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南霖,只是第一次见面,谈不上喜欢。”
彭笑着说:“我有种预感,你和南霖会生些什么。”
他也笑了:“大哥,一直都没见你有家室。你什么时候对男女之事这么清楚了?”
彭抿了一口酒:“十几年前我成过家,你嫂子不是青竹县的。她是外地的,与我生活了一年,后来突然失踪了。”
相识以来,彭还是第一次提起家庭。
莫如深问:“你没有找过嫂子吗?”
“当然找过,可是人海茫茫,殊非易事。”彭说,“后来,老母生病了。我只能一边当差养家,一边侍奉老母。五年前,老母去逝了,我孑然一身生活至今。”
“大哥,你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吗?”莫如深问。
彭哂笑了一下:“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正是高不成低不就,哪有那么容易。”
莫如深说:“你放心吧,大哥。我帮你找!”两人相视一笑。
彭说:“我有一种感觉,我老婆还活着。有一天,我还能见到她。”
莫如深开了个玩笑:“嫂子是你的真爱,你们这是真正的爱情。”
彭有点不好意思:“爱情!这个说词倒也新鲜。”
他笑了:“在我们那个年代,爱情是完全可以摆到明面上说的。”
“你们那个年代真有意思!”彭说完,两人大笑起来。
莫如深突然又想到了梦中的姑娘,说:“大哥,你说我梦里的那个姑娘会不会是我女朋友?”
彭觉得很新鲜:“女朋友?这个说法挺有意思。如果你们只是朋友,是否记得她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莫如深淡淡一笑:“不是,大哥。女朋友不等于女性朋友,不是普通朋友,是将来有可能结婚的那种女人。”
彭终于明白了:“如果是这样,那就有麻烦了。”
莫如深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在红缨的事情上很犹豫,就是因为她。我不想带着对另一个女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娶红缨。”
“我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境地。”彭说,“不过,老三,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妙计,不是吗?”
两人再次大笑起来,又干了一杯,相谈甚欢。
一夜无事,也许是喝了一点酒,莫如深睡得很好,没有作梦。醒来后,他没有马上起床,躺在床上过滤了一下主要线索。
先,要搞清关彦明在案当夜的去向,以及他与谁接触过。其次,要搞清桂花糕的来源,因为里面有致人昏迷的海棠花瓣。
他把自己看过的关于刑侦的书想了一遍,突然想到了犯罪心理学里提到的一个知识点——用毒通常是女人采取的行为。
相对于男人而言,女人在体力上确实处于劣势,所以才会采取一些不需要身体对抗的方式。
然而书院唯一的女性就是南霖,想到这儿,他不敢想下去了。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南霖,却很信任她。从本心来讲,他不愿意南霖是嫌犯。他甚至庆幸目前还没有南霖涉案的证据。
不管怎么样,案子还是要继续查下去。莫如深起了床,梳洗已毕,把吴瀚也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