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走到无路可走才明白应该回头,一旦确认了事情就能够冷漠地转开头奇特的是就连冷漠也带着悲悯,简直像是天生就要做神明的。话说,真的是人类吗
第二天,因为回程也很漫长,安娜和烛台切光忠很早就上了去到熊本县的巴士,然后检票搭乘新干线回东京。
搭乘新干线游日本是一件很有意思也很有情怀的事情,对于日本人来说,这就像是美国青年在成年之后总想有自己的车来一场公路旅行一样。不过安娜并不是日本人,这种情怀对于她来说就不存在了。
她没有像来的时候一样摆弄棋谱,而是拿出了最近都放在小包包里的一本笔记本。这是他的爸爸柳鹰司给她留下的众多笔记本当中的一本,因为里面涉及到了很多付丧神的内容,所以安娜这些天一直在抽空研究。
合上笔记本,安娜摆弄了一下笔记本上的搭扣,看向新干线列车外一闪而逝的景色“烛台切,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绘的时候吗其实我是一个对恶意感觉很敏锐的人,那个时候的绘不是这个样子的。”
烛台切光忠觉得这个结论没有什么问题,之前他就怀疑过了弱小的纸伞付丧神凭什么可以接近主人,一个是他本身有足够强的执念支撑他,另一个就是他的内心并没有什么恶意。
就像是古代传说中强大神佛的结界一样,表面上看仅仅是对妖怪的阻挡,其实是对心怀叵测之辈的限制。如果真的内心纯善,那么即使是妖怪也能够身处其中,最多不过是觉得不太舒服。
“但是那种执念,他不可能是心中没有阴暗,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烛台切光忠打开保温杯,给安娜倒了一杯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又拿出旅馆老夫妇送的豆大福作为点心,不紧不慢道“或许是绘的内心已经住了两个人吧。”
安娜接过烛台切递给自己怀纸,用来做防烫纸,拿住小茶杯,鼓起腮帮子吹了几下,才小心翼翼地喝茶。她的舌头是猫舌头,最怕的就是烫了。
烛台切光忠看安娜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照顾幼崽的妈妈,一个劲鼓励多吃一点儿,恨不得安娜能立刻长的胖胖的。
“付丧神这种存在,最爱的是主人,但是往往最痛恨的也是主人。大多数的付丧神都经过了最爱到最恨的转化,只不过总有一小部分的付丧神,即使痛恨,也没有将爱忘记。无法并存的爱与恨于是衍生除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绘,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安娜想到了人格分裂这种疾病,觉得烛台切光忠说的有道理。
“对于人类来说,妖怪确实是更强大的存在,但是那只是肉体上的强大而已。”烛台切光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凝视着已经在低头啃点心的安娜。安娜的头披散着,露出了头顶一个小小的旋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烛台切的眼神有多么强烈。
“想想妖怪是如何生成的吧,就会知道肉体有多强大,精神上就会有多脆弱简直处处都是弱点。”
安娜想起了很多关于日本传说中的妖怪,他们往往因为执念生,因为执念死,和实力有时候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看来,烛台切的话说的一针见血。
和国内还真是完全不同呢,安娜又想起中国的神话传说。妖怪们死掉,大都是实力不济,遇到实力更强的就被收服或者打死了。
思考着这种妖怪体系不同带来的巨大差别,安娜甚至觉得自己颇有学术精神。不过这种贤者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附在耳钉上的信息装置第一次响了起来这是狐之助给她的,并不是现在就有的科技。
通过这个,她和时之政府可以跨越时间与空间通话。
“有什么事吗”
“是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您,我们会在您东京的家中等待的。”
安娜不开心地戳了戳豆大福,后来觉得这毫无意义,然后一口啊呜把整个豆大福吃掉了感谢田边奶奶,豆大福做的很小巧,不然一个女孩子因为这个进医院,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烛台切,我有一种预感,回去之后就会很忙很忙”
安娜这样说着,因为昨晚没有睡好,决定补觉。靠上椅背之前,她先在看过的笔记那一页放上了一个小小的书签。
书重新合上地很快,只能看到几行似乎是匆匆写上去的字迹。
付丧神是最接近也最远离人类的妖怪,接近不过是距离,远离却是心灵上的。
付丧神最深远的咒是对人类的憧憬,而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