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天禄神情严肃了些,指着地图,对安嘉瑞道“这是辞国与大金目前的版图,这个记号是军事重点,这个记号是”他滔滔不绝的讲与安嘉瑞,每一处都熟悉不已,每一个点都如数珍宝,眼睛中闪着光,是安嘉瑞熟悉的目光,掠夺与征服。
安嘉瑞一边听,一边心里便忍不住有些意动,这样认真的都天禄,好想吃。
这样想着,他便安慰自己,我不吃,我就摸摸。
两人本已挨的极近,再加上安嘉瑞一念起,有意挨的更近了些,腿好似无意般碰了他的腿一下
然后都天禄话语一顿,便是“刺啦”一声,将椅子拉到最边上,除非安嘉瑞整条腿伸过去,方能搭到他,做完这个举动,他神情不变,继续自己的讲解。
安嘉瑞孤零零的坐在地图前,怀疑都天禄是想玩他,这肯定是故意的
这样想着他目光便深沉了些,他安某人怎么可能在他身上接连翻车呢他这就挽回自己的尊严
遂耐心听都天禄讲解,态度十分认真,还频频提问,学习的气氛十分浓重。
都天禄细致的替他解释为何边境线推的如此之快,安嘉瑞边点头,边站起身,凑近都天禄所指的地方,扬起眼看他,话中满是崇拜“天禄好厉害呀。”
都天禄指着地图的手一顿,才现不知何时安嘉瑞已然在他一旁,靠的不近,动作也规规矩矩的,但他仰着头看他,在灯光的照射下,好似着光一般,眼中只有他一人,话语中满是崇拜。
看都天禄突然停下话看他,安嘉瑞似有些紧张,睫毛微微一颤,好似在他心上轻轻抚过,但他仍坚持抬眼看着都天禄,让眼中的情绪皆入他眼,崇拜,欢喜,羞涩
都天禄猛的转过身,走到圆桌旁,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好似还觉不够似的,一连喝了三杯,才贴心的倒了杯温水给安嘉瑞端了回来,放到他身前,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居然还能接上之前断掉的话茬继续讲。
见着他如此一番动作,安嘉瑞低头喝了口水,心想,罢罢罢,不过是一世英名罢了,拿去我不要了
对象太能忍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遂安嘉瑞认真的听了一下午的军事课程,倒是清楚了都天禄的往日战绩和大金的军事力量分布。
除去袁三军,实则每个部落皆有军队编号,但随着吉尔黑部落势大,其他部落心有忌惮,便不愿派出部落中的好手去参军,遂各部落的军队编号有名存实亡之感。
于是大汗索性其重组成一只军队,皆由各部落的勇士组成,便是袁一军所在了,亦有几分威名,当初也曾频频出战,为大金夺回荣耀。
但近些年,因着都天禄逐渐长大,对袁三军掌握力度加大,袁三军声势皆胜过袁一军,便渐渐被遗忘在世人脑后。
而袁二军则是完全由吉尔黑部落的勇士组成,原是对外征战的大军,但随着袁三军战无不胜之势,大汗遂调整其作为对内之军,负责大都的安防以及各个城市的治安维护。
而除此之外,各个部落皆有其自己的军事力量,命名风格亦千奇百怪,这些军队除非大汗征召全国,方会响应,其余时候皆是作为部落的防守与戒备力量,偶尔有部落互殴,也会出场,但因着大汗势大,也因着该吞并的小部落早已被吞并,便少了些血肉冲突,部落间克制了几分。
在大金方成立之际,吞并之战乃是家常便饭,便是如今,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几乎是小型的战役也不少,亦不会有所惩罚。
弱肉强食,仍在大金的境内被推行。便是大汗与吉尔黑部落,若是显出疲势,那些虎视眈眈的部落可不会手下留情,头一个便是要来瓜分吉尔黑部落的土地与人口。
所以大金唯有足够强的继承人方能震住这些人,继续大金的兵强马壮。
安嘉瑞听的有些心惊,大金如此骁勇善战,直让人觉得一统之势无人可挡,但实则若头狼不够强,大金分崩离析便在顷刻间。
但他观其大汗所为,似是无意用礼义仁耻去教化百姓,相反他几乎是刻意放纵着臣民们的凶悍与天性,如此才让大金武力如此强大,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但同时也留下了弊端,刀锋两面具开刃,不止会伤到敌手,若有松懈,便是反噬之时。
或许这同时又激励着大金所有部落,变强,变的更强,便能获得荣誉和权利,如此大金这匹饿狼便永远不会满足,永远渴望战争和胜利。
安嘉瑞心中一惊,便明白了柳兴安与穆允歌对大汗的忌惮之情。
蛰伏二十载,驯养出大金的野性和凶性,潜移默化的将掠夺与进攻刻在这个新成立的王朝身上,让每一任继任者都无法停下脚步,只能按照大汗最初设想那般,动战争,赢回胜利,一直到这片大地上再无其他国家。
一旦大金停止对外征战,那便是内乱纷起的时候,为了避免内乱,继任者将永远去寻找土地人口胜利
直到大金分崩离析。
这才是大汗最终的目的。
都天禄喝了口水,忽见安嘉瑞面色透着些苍白,慌忙放下茶杯,握住安嘉瑞的手,察觉出有些冰冷,问“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他在心里回想了下他所讲之言,皆是寻常,无特殊之处。
安嘉瑞只是品出了大汗的所为,便有些为他这般潜移默化的大手笔所惊,此时听得都天禄关心的话语,便将自己埋入他怀中,难得的想起了他们未来的路,都天禄是被大汗看好的头狼吗他会允许他们就这样在一起吗还是
他一边想着以大汗这将一切交予野性与凶性的大手笔,看上去不像是会干涉他们的人,但一边忍不住将大汗放到对手的层面上,便更心惊,几乎要冒出冷汗来。
便是前路未知,亦不知他们能一起走多久,但此刻情也真,意也浓,一想到有人随时准备轻描淡写的剪断他们的感情,便忽觉几分恐惧和不甘,越无法放开对方的手。
都天禄只觉得怀里的身躯微微颤抖,似有些恐惧,便有无数的猜测在他脑海中飘过,又不敢确定,心中却涌起怜惜,已然忘记自己被他欺负的模样,只觉得自己都跟着他提起了心,遂声音愈低,语气愈柔和“嘉瑞,何事让你烦忧,你说予我,我保证”
安嘉瑞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身下是软软的身躯,他知道怎么样他会露出隐忍的模样,怎么样他会轻轻喘息,他才不要就此认输呢便是有万般手段,一较高下罢了。
哪怕是他不要了,那也得是他掌握主动权,而不是被逼着分手,那不是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