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手不停,轻轻安抚着清池,闻听白衣清池的话,转头看向他,显出一个柔软的笑容来“往日神殿里有你如今”他笑意慢慢收敛,伸手摸了摸清池,却是语气一变,严厉了些“清池,切勿做小儿姿态”
清池抽噎着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却未停下哭泣道“师傅,都是因为我”他怎么都说不下话了,轻声哭泣着。
大巫便又叹了口气“你何时才能长大些我何时才能将神殿交予你手中”
清池摇头哭道“我才不要,我要师傅好好的”
白衣清池嗤笑一声“难得你打算盘也会打错,这个家伙可担不起你的期望。”
清池纵是在哭泣,仍回头瞪了他一眼,似幼犬伸出爪牙,又似猫咪乍毛,毫无威慑力,反而让人心里有些心痒痒。
白衣清池更是忍不住又嗤笑了一声,满是挑衅之意。
大巫却露出个笑来“我便是如此思量,所以”他慢吞吞道“不是有你吗”
白衣清池一抖,若不是与清池锁在一起,直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逃脱出大巫用算计密密麻麻编织成的网。
清池又反手抱紧大巫,小声道“我不要他我只要师傅”
大巫狠狠敲了他一个脑瓜“这世间哪有你想要就能要的勿忘我昨日嘱咐你之言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清池眼眶里含着泪水,抽了抽鼻子,方慢吞吞道“不与安先生见面,全力支持殿下,做一个合格的大巫,待殿下登上汗位便避世不出,封锁神殿。”他停顿片刻,方继续道“盛极必衰,神殿已然到了极盛之时,是时候敛其锋芒,宝剑归鞘。”
大巫见他虽说的慢,但好歹是完整的重复出来了,方才露出些满意之色道“你须牢记在心,勿忘我之嘱托。”
清池便又小声抽噎了起来,直看得白衣清池眼角微抽,琢磨着姆妈到底是瞧上他哪点拿他来做清池此世的傀儡
简直提起这个名字都觉得是被玷污了。
清池哭着哭着,突然敏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白衣清池一颤,硬生生收回眼神,做出满不在乎的模样,余光还一直瞟着清池,提防着他上来动手。
好在清池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抱着大巫不撒手了,腻歪的像是一对亲父子般。
大巫恍如没有察觉一般,又慢慢阖上眼眶,盖住了空荡荡的眼睛,伸手摸了摸清池,低声似是怕惊到了谁一般“神殿以后就交予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清池抬起头看大巫,期期艾艾道“师傅,你是要走吗”
大巫脸上毫无柔软之色,坚毅如磐石,闻言,亦是毫不动容道“你以为我还能活多久难道我还能扶你一辈子吗”
白衣清池露出个笑来,似是嘲讽他的话,又似在嘲讽自己。
清池却只仰头看着大巫满是信赖道“您能活好久的”
大巫话语一顿,揉了揉他的头,清池配合的低下头,让他揉,便错过了他的表情,似满含苦涩“傻孩子。”
白衣清池在一旁晃悠着跟着道“傻孩子。”
他哪有那么多时间,何况他还如此饕鬄,什么都想争上一争,那便更要付出代价了。
清池不懂大巫语气里的未言之语,只是听他如此说,便好似他答应了一般,带着泪的脸上便绽开了一个笑。
如雨过天晴后的山水,干净的一览无余,清澈见底。
白衣清池见他那副模样,便觉得有些碍眼,恨不得撕开他欢喜的脸庞,将事实说予他,看看他崩溃的模样。
那一定美味极了,他在心里如此想到。
但他仍能感到大巫似针尖般的注意力凝聚在他身上,但有异动,便有泰山压顶之感。
这个老家伙,跟那个虚伪的家伙都学了些什么呀,光学会藏拙和一击致命了,能不能学点好的
他在心里嘀咕,但还是十分懂事的收声不语,要是他的前世
白衣清池微微一顿,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百无聊赖之感,前世之事,已然结尾,唯有他一人仍执意不放,沉浸在过去的荣光里,但过去他也不是那痴情人吗
最终仍是什么都没挽回,看着所爱人在怀中闭眼,看着都天禄登上王位,统一中原,意气风。
便是重来,无非魂飞魄散,所爱之人更是彻底消散与天地间,把这场深情衬做了一个笑话。
便如同姆妈的眷顾一般,不若是顷刻间便消散了。
徒留一丝执念,一缕残魂,恋恋不舍,眷恋世间,盼着还能再见他一面,但最终物是人非,唯有他仍眷恋着往昔,而一切都已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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