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想好了,先要往受伤孩子家里去一趟。
该慰问,慰问;该补偿,补偿。
人家做父母的把孩子送来学习,就是对学堂的信任。
自家的孩子,谁能不心疼?
虽然事情实属意外,但还是该负责。
尤其现在还是女子学堂的起步阶段,声誉不能差。
她想,既然女子学堂能开第一家,往后就能开第二家、第三家,现在女子学堂开在京城里,往后就可以开在各个州县,那样就能有更多的女子有读书学习的机会。
教育是件大事,想要走得长远,开始走的每一步都要走扎实。
受伤的有七户人家,药费二两,精神补偿二两,伤情更严重的那两家又多加了二两。
那些人家原本还挺有情绪的,但见苏窈登门上来赔罪,态度诚恳,还带了补品。
尤其,在听完自家孩子叙述后,知道事情是意外,就不好再怪罪了。
等完成一切,回到东宫后,苏窈看着账本上支出的银子,熟练拨动着算盘。
是的,她很快适应了东临的计算器,已经能熟练地打算盘。
琉璃厂的工人已经招好了,接下来就可以开工。
苏窈正对未来充满憧憬,殊不知,江夫人在回家后找江太傅告了状。
主要是脸肿了,想瞒都瞒不住。
江太傅一听就不耐烦地皱起了眉,“你没事招惹太子妃做什么?”
江夫人听到江太傅的话就开始哭,一哭起来,表情更滑稽了,她把脸一抹,顺便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哪里是我去招惹太子妃,分明是她仗着家世嚣张!老爷,您是没有看到今日太子妃的架势,她连我都打!这分明是一点都不给太子,也不给您面子!您可是太子师啊!”
江太傅死皱着眉头,看着她不说话。
江夫人见状,继续加把力,继续拿着手帕抹着眼泪哭,“老爷,你可曾听说京中开了间女子学堂?”
“呜呜呜,自古以来,女子都是在家恪守妇道,可谁知那家女子学堂居然是太子妃开的,不仅如此,太子妃还让姝言去做教课的先生,让姝言去抛头露面,自己去躲清闲!您说说,哪有这样的!这事儿传扬出去,咱们江家的脸往哪搁啊!我就是碰巧经过时不小心看到,觉得于理不合说了两句,没想到……没想到就遭到了太子妃的毒打……老爷您看我的脸。”
江太傅没眼看她肿得跟猪头似的脸,只诧异,“居然有这样的事儿!那女子学堂真是太子妃开的?”
闲时官员们闲聊时听到过些许关于女子学堂的消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太子妃开的。
女子怎么能开学堂呢!
江夫人附和,狠狠点头,“没错!”
“不过……”
江太傅靠着椅背摸了摸茶杯。
考虑到太子妃,江太傅愤怒的气焰降了又降。
他是太傅,甭管实际还是名义上,都是跟太子占一边,为难太子妃,不合适吧。
再说,太子妃身后还有镇国公府呢。
虽说镇国公是个大老粗,但,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惹他闺女,还不如惹他来得痛快。
只镇国公还好说,还有华安郡主那边的忠义侯府。
虽说镇国公没儿子,但大女儿是威风赫赫的女将军,那是得到过圣上嘉奖的,如今又有实际的军权在手,听说不日就要回京。
这太子妃家里一个个的,说起来,各个都能拿得出手。
单个去惹都不见得能讨到便宜,要是一起得罪。
江太傅抿紧了嘴唇,稍稍蜷了蜷手,眼角余光瞥了眼江夫人哭花妆的臭脸。
若是为了一介妇人去得罪……好像不太划算。
毕竟,现在的朝廷早已不是父亲在时的情景,皇上掌握实权,他一个做太傅的,能做的事,有限。
宫中的妹妹虽贵为皇后,但实际上掌权的是惠贵妃。
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里里外外再不是江家的天下,还是该避锋芒,收敛才是。
总之一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子妃实力太强,得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