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视着郑女士的审讯人员自然是没有错过这一细微的变化。
坐在姜文旁边的警官点点头,对姜文这个切入点表示认同。
“之前调查的时候我看到过李梓萌小朋友的画,那幅画……”
“……是我和萌萌画的。”久久不曾开口的女人缓缓启唇,沙哑地嗓音干涩的不成样子。
她闭上眼睛,仰着面。
身躯微微晃动,好像很舒适放松。她记得那天是幼儿园布置的课外小作业,颜料被萌萌弄到了衣服上,让从厨房出来的她看的十分火大。
刚换的衣服没多久就又弄脏了而且颜料是顶顶不好洗的东西,手洗都不一定能够洗干净。
萌萌跑到她身边:“妈妈,爸爸长什么样子啊?我画不出来,你帮我好不好。”
这让她想要呵斥的话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那天中午,她扶着女儿的手,一点一点的画出亡夫身上显着的特点。
再次回想起来的她不亚于心口插了一把刀,现在她又一点一点的把刀往更深的地方捅进去,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断裂的指甲死死的掐着手心,黏糊糊的掌心满是血红,本就红艳的手心根本看不出被她掐出来的伤口,渗出来的血色。
姜文看着那极力压制着自己情绪的郑女士没有再开口。
她的女儿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但是那也是一个残酷的切入口,哪怕是他再小心翼翼也会让这个切入口染上血色。
“胡、胡峰,是我杀的。”提到胡峰的名字的时候她的整张面容变得扭曲,目光凌厉而嗜血,“没有什么别的理由,血债血偿而已。”
法律判处胡峰不会是死刑,除非胡峰死不然她难消心头之恨。
她女儿。
唯一的女儿!
那么小,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人世间。
而胡峰呢?只是被关进监狱失去自由而已,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的时间不多,胡峰的罪行虽然有疑点但是几乎是证据确凿,可能马上就要被判决。
到时候进了监狱就算是她想要动手都没有机会。
现在,胡峰还没有被关押这是她有且仅有的机会,虽然他身边都有警察看守,很冒险,成功的几率不太大。
可是只是不太大而已,不是没有不是吗?
瞧,瞧瞧。
她这不是成功了吗?
谁说几率小就不可能成功的。
呵呵。
她冷笑着:“我相信法律的判决。但是我更想一命抵一命。”
说是这样说,可是一命抵一命地做法她尤不解恨。
如果可以她想杀胡峰十遍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