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那里身躯佝偻着像是一座内里被挖空了的山,颓靡,丧气。
眸光不甚清楚,仍然是不清明的。
他的眼睛已经很好的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楚房间里的摆设,说是房间其实是抬举了,这里更像是个仓库或者是地下室之类的。
手指上交错的红痕以及那往外渗透的黑色雾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因为这股似有若无的黑色雾气的泄露在虚弱。
不住地喘着粗气,眼前一阵阵的昏暗,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睡过去,不然的话会有不可逆地危险随之而来。
那种无端的直觉支撑着他让他一直都清醒着。
可是房间里的空气越的稀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可能……
眼神望着虚无,可能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树影婆娑,男人手中握着卷好的长伞,像是一位矜贵高傲的贵公子手握长剑闲庭散步般闲适。
额前细碎的黑将他的眼睛半遮挡着,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随着他的到来,空气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撕裂开来,周边的树叶也随着不知名地风被席卷而起。
房屋内的胡峰反应有些迟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握住脖颈。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让他跪在地上两股战战,手死命的扶着自己的脖颈想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月白的流光自他身后处而来,裹挟着巨大的鬼气,箭矢掠过之地,尽数凝结了一层雪白的霜花。
蚀骨的寒冷让男人回过头,当视线触及那朝着自己而来的箭矢的时候,瞳孔收缩,似乎是胆寒,恐惧。
身上因为看到这箭矢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心仿佛都提到嗓子眼。
随着箭矢离他越来越近,他被箭矢吓得离家出走的脑子才回拢过来。
本能的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并没有闪躲离开,而是在箭矢快要近身的时候微微侧开身子,那箭矢没有伤他半分射进他脚边的地上。
眉梢上挑,他的视线看向那漆黑的甬道。
这样巨大的威压鬼气可不是一般鬼能有的,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位。
但是刚才这一箭绝对不是出自她之手。
她的箭矢可是从来没有落空过。
而且……
他看向落在脚边的箭矢,地上以箭矢为中心凝结了一层冰雪,在这炎热的夏季也没有丝毫要化掉挥的意味。
这箭矢就像是纸糊的老虎,看着吓人罢了,实则外强中干。
不怎么中用。
能运用这样的箭矢,以及有着那人浑厚的鬼气的,他只能能想到一个鬼。
就是那个蠢笨不堪,犹如稚子抱金过市的小鬼。
弓弦在昏暗的月色下颤动着,弓身秀美非常,上面还有着绢布堆砌而成的绢花,在弓尾还有着如水般滑亮的轻纱在风中舞动着。
温盈就站在那里与尽头的男人对视着,刚才拉弦的那只手在颤抖,指腹被弓弦勒的生疼。
可是她不敢让丝毫露怯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
她能够感觉到对方比自己厉害,他看到对方的时候浑身冷,想要逃跑。
就像是受到惊吓竖起毛的猫咪。
“凡事扰乱人间秩序,妨碍鬼差执法之鬼,皆为恶鬼。”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细微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