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水牢,这里比想象中的更加阴冷,谷红矾确认自己从没来过,但这里每一处都透露着熟悉的感觉。
门口的两个仙兵昂挺胸的站岗,忽然眼前出现一道刺眼的光,光中站着一个月白色人影。
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长公主,纷纷单膝下跪行礼,视线刚巧落在公主未着鞋袜的玉足上,看得两人都面若桃花,忙垂下头去:“参见长公主殿下。”
谷红矾才没有心思搭理两人,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两人面前。
待公主离开,两人这才缓缓起身,公主身上浅浅的香味还萦绕周围,引得其中一个稍微胖一些的仙兵有些贪婪的深吸一口气:“不愧是公主啊,这身上的味道都比别人好闻。”
“想什么呢?也不怕殿下听到?”
胖仙兵上下打量着身边这个仙兵,他们是生死兄弟,如今又在一起值守,若其中一个可以飞黄腾达,必定会拉兄弟一把,因此胖仙兵问道:“我记得你在你老家也是很受女孩子追捧的,怎么就没想过入了公主府呢?”
瘦仙兵一惊,下意识踹了胖仙兵一脚:“说什么呢!不要命了你!”
胖仙兵倒是不以为然:“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公主府中有一个侍君,就会有第二个,我看你的样貌也不比那狐狸差,倒不如试试,听兄弟一次,一步登天的好事,你难道就不心动?”
这话倒是真的,公主既然可以开这个口子,就说不定有其他心思,若是自己可以成为公主的侍君那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自然心动。
两人的想法公主没听到,此刻的她已经被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狐狸吸引去全部视线。
公主猛地冲上前去,抬手一挥解开了天南星双臂上的枷锁。
没了铁链支撑,天南星绵软的身子柔弱无骨似的倒下来,稳稳落在公主因着气愤而颤抖的怀抱之中:“藤萝!藤萝!你睁开眼看看我!藤萝!”
公主不断呼唤着侍君的名字,天南星却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回应她。
只听到耳边好像有人在唤着自己,可这名字却不是自己的。
小狐狸拼尽了力气也只是让眼帘稍稍抬起,在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正包裹着自己,他的唇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弧度,之后脑袋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谷红矾二话不说就抱起天南星回了寝殿,待杜若赶到就只看到空荡荡的水牢和地上零星的血点。
谷红矾小心翼翼将人放在自己的榻上,溪客见到这种情况也不免为之一颤,人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仙医来!”
溪客忙吩咐身边广白,广白也被吓到,这种程度的伤他还是头一次见,就算是之前天南星被公主带回来时也不过是些皮外伤,远远达不到这种内外皆伤的地步,听到公子的吩咐这才忙去着人请仙医。
溪客有条不紊的吩咐仙侍们打水,拿厚些的被子来,还让人去将备用的丝帕全部拿来给侍君擦拭身上的冷汗和血渍。
公主非要亲自为他擦拭,溪客虽觉得天南星身上脏污,但也不好说什么。
谷红矾小心翼翼擦拭着天南星额头上早就凝固的血渍,像是头也受伤的样子。
男子奄奄一息躺在榻上,整个人就剩下一口气吊着,看着像是随时都会咽气似的。
这场面让谷红矾不由得想到她第一次见到安藤萝时的样子,也是满身血污,不过比现在这种情况要严重的多,当时整个人身上连一块好皮都没有,就连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都不成人样了。
天南星比安藤萝稍幸运些,至少公主还留着他的性命,那些仙兵也不敢真的将人弄死了,要不然还真的无法跟公主交代。
天南星昏迷了一阵子,直到仙医来过,为他把脉后查看了他身上的伤,跟着叹息一声。
谷红矾被仙医的叹息吓到,忙问着:“他怎么样?会不会死啊!”
仙医拱手行礼,语气很是有些沉重:“回殿下,侍君身中剧毒,又在暗处多日,寒气入体,虽不会伤及性命,但情况也不容乐观,老臣开一些药给侍君灌下去,剩下的老臣只能尽力而为。”
“中毒?!”谷红矾来不及思考到底是什么人给他下的毒:“什么毒?”
仙医摇摇头:“老臣不知,只知道是一种很霸道的毒,这种毒已经开始慢慢侵袭侍君的魂魄,若不解毒,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道惊天巨雷落在谷红矾头顶,巨大的轰鸣声令她头痛欲裂,她喃喃道:“有谁去过水牢!”
一旁的溪客跟着一个哆嗦,这段时间只有秦哪和公主去过水牢,若不是公主干的,那就只有秦哪了!
可他不能说,即便是在自己的立场上他也要守口如瓶。
见身边没一个人搭话,谷红矾突然扬起声音质问:“到底有谁去过水牢!”
话音落,一屋子仙侍齐齐跪地高呼:“殿下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还能说点有用的吗?!”
公主了怒,更是没人敢搭茬,一个个头垂的极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溪客见状看来是不好装哑巴了,上前一步低声细语道:“殿下,府中仙侍们多半不会离开公主府,对于水牢之中的事大多不清楚,不如寻水牢的仙兵来问问看?或许他们会知道什么。”
“传!”
“是。”
溪客得了令,登时吩咐广白去传水牢的仙兵们来,可怜的仙兵们还不知自己的处境,都在为了终于送走侍君这个瘟神而高兴呢。
与此同时,舟王府。
秦哪还在咸秋石的迷魂阵里出不来,他的耐心已经被磨的所剩无几,看着咸秋石的眼神恨不能宰了他。
不过咸秋石幻化成了五皇子的模样,秦哪就算是再生气也只好忍着,在心中把五皇子骂了千百遍,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意,他现在是广白,广白平时就是这样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秦哪都觉得自己的脸僵硬的很,也不知广白是如何做到的,竟不由得开始佩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