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广白抬手瞬间,门忽而被打开,溪客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刀,气沉丹田准备好随时迎战。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他定睛一看,屋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溪家的各位长辈。
“客儿?你这是?”
屋里的人们见着溪客正一副战备状态,疑惑出言询问。
溪客见着是自家的长辈们,连忙一个闪身进入屋内,广白跟着进入并在确认外面没人之后关紧了房门。
进入屋内的溪客当即收回法器,蹙着眉问道:“二叔,三叔,你们怎么来了?”
溪家二叔看上去年龄不小的样子,一身绀蝶色长衫衬托着他老练沉稳,一双深邃的眸子下是略明显的皱纹。
相比之下溪家三叔就要年轻些许,一身青黛色暗纹宽袖锦袍,朗目清澈中略带着些焦急。
溪家三叔最先开口:“你刚从公主那回来?”
溪客颔,眸中满是疑惑:“嗯。”
二叔倒是有其他话想说:“你们新婚夫妻,怎的还分房睡?”
这话就说的溪客老脸一红,他该怎么解释才好呢?总不能说殿下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吧?未免有些丢人了。
“殿下她最近……心情不好,说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三叔一脸好奇,凑上来低声问道:“你们不会还没圆房吧?”
话音落,二叔不悦的轻啧了一声,低声呵斥道:“说什么呢?!”
溪客抿了抿唇,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最近府中事多,一时间顾不上也是有的。”
二叔一脸严肃:“再忙,正经事也是要做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溪客咬紧了牙关,面对两位长辈期待的眼神,他眸中闪过一抹为难:“现在还不是时候……”
三叔着急的搓着手背:“你一直都是这句话,我们都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叫是时候?!”
溪客一脸为难,蹙着眉转身来到桌案前坐下,低垂着头说道:“我才刚入府中没多久,殿下对我还有些防备,这个时候贸然动手只怕会适得其反,若是被殿下现我们别有用心,她只怕会废了这门亲事,到时候我们溪家要想再走皇室的路子可就难了。”
三叔也跟着他落座,凑近了语重心长的劝说:“我们能等,可你祖父他等不了了!他为了能看到你嫁入皇室,已经是耗尽了心血,若是不能赶快让公主有孕,我们溪家费尽了心思送你入公主府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可有想过吗?”
“三叔!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现在殿下对我……还……有些防备,我若是贸然动手只会适得其反,你也不想我们溪家万年基业毁于一旦吧?”
“这……”
溪客搬出了整个溪家上下,从三十万年前到现在,溪家足足留下上千口,而现在还有不少尚在襁褓,每一个都是充满着溪家对未来的期盼。
若果真如溪客所言,因着一次的急功近利让整个溪家背负上谋算公主的罪名,要牺牲掉多少无辜的生命?
三叔被怼的哑口无言,二叔也想到此处,出来打圆场:“客儿,你先别想的那么悲观,我们今日来就是想要你一个时间罢了,回去也好向你祖父有个交代。”
三叔也忙跟着应和:“对,我们没有要你现在就动手,你别误会……”
溪客本就因着最近的事烦闷不已,现下又被族中长者催促,这语气自然不太柔和,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劳烦两位叔伯回去与祖父说明,眼下公主府里的确是有些变故,但我会尽快完成嘱托,不会辜负了溪家满门的期望。”
“那就好……”三叔略带着些尴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还算是能看的笑容来,随后便拉着哥哥赶忙离开。
他们来找溪客本身就是不光彩的,若是被人现,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等两位叔叔离开之后,溪客撑着额头,一脸惆怅的坐着,房间里的温度降至冰点,沉重到就连广白也只敢为公子奉上一盏香茶之后乖巧的站在一旁垂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边的茶已经凉透,窗边的落叶悄然被蒙上一层耀眼的橙红色,晨阳的光芒逐渐吞噬黑暗,一点点与黑夜争夺大地的占有权,直到云霞泛出金色的光芒,透过暗红色窗框映照在男子因一夜未眠而生出的青袋上。
男子缓缓睁开双眸,他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眼下的晨光有些刺眼。
“广白。”
他轻声唤着,嗓音有些沙哑,却没得到仙侍的半点回应。
男子缓缓扭动早就僵硬的脖颈,布满红血丝的眼眸落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的广白身上。
男子轻叹息,终究还是坐了一夜,想了一夜……
视线从广白身上移开,自然垂落下来,刚巧与腰间悬挂的石子撞个满怀。
金色晨阳落在这石子上泛出刺目的光芒,他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见到这石子时的场景,或许这便是他的宿命,为了一颗不起眼的石子,终究是要赔上自己这辈子的运气……
与此同时,公主寝殿。
仙侍们已经忙活起来,为府中的两位主子准备早膳,打扫院落,浇灌花木,投喂锦鲤,擦拭桌椅摆件,所有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公主也早早起身,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忙活着给小狐狸换药。
他身上的伤实在是触目惊心,只要有外人在场,他就怎么都不肯脱下衣衫,无奈下公主只好亲自上阵,除了最重要的部位,谷红矾几乎是看到了他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若是疼千万别忍着,想叫就叫出来,知道吗?”
小狐狸让人怜惜的眸中满是雾气,可即便是再疼他也死死咬着贝齿,除了喉咙里出的阵阵呜咽声之外,愣是坚强的没叫喊一句。
待身上的药都换过一遍,谷红矾轻柔的为他缠上肩膀处的纱布:“我见过同你一样坚强的,也是再疼都不肯叫出声……”
公主水眸中泛生出一抹落寞,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不肯说出心中所想。
就在她把纱布缠绕好的瞬间,小狐狸猛地抬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