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说着,只觉得殿下好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像是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对从前没有记忆,对家人没有感情,对一切都很陌生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人,就连说话方式,包括性格都与从前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不过就是这副皮囊仍旧如此罢了。
等她说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谷红矾听得就快要睡着,却还是撑着脑袋努力的听着,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要紧的细节。
不过杜若由于太过紧张,也没说出什么很重要的事,不过就是些最寻常的基本情况罢了。
谷红矾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眸中满是困倦:“行了,下去吧。”
“是。”
杜若暗自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抬眸瞥了一眼殿下慵懒的姿态,忙垂下头退了出去。
自打公主性情大变之后,杜若每次靠近殿下都胆战心惊的,好在是公主对她好像没什么恶意的样子,只是很警惕,防备心极重。
长安殿中。
白石英不安的点着手指,谷菖蒲瞥了眼身边站着的一众仙侍,帝王威严不怒自威,冷声道:“都下去吧。”
“是。”
谷菖蒲亲自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妻子碗中说道:“放心吧,咱们的女儿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仙族长公主,从小到大最是知道分寸,她不会伤着自己的,先用膳。”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我这心里还是不舒坦,你说咱们女儿什么时候有过如此疯魔?她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被魔物附体,要不是她有金身护体,我真的以为我要失去这个女儿了呀!”白石英的话语中带着哽咽,听得出她是真的害怕了。
“连你都说她有金身护体,那便是没事的,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先用膳,自己养好身体才能照顾她,对不对?”
与妻子在一起的谷菖蒲完全没有了为君王者的威严,一撇一笑都有十足的好丈夫风范,对妻子柔情似水,对女儿宠爱有加,唯独对几个儿子从没有正眼看过几次……
白石英勉强吃了几口午膳,可这心里还是莫名担忧,她作为公主的生身母亲,有时候也可以预感到女儿的不对劲,她放下筷子,随手拿起丝绢轻轻擦拭着嘴角的油渍说道:“你先吃吧,我还是想再去看看。”
她说着便站起身,谷菖蒲都没有劝阻她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用过午膳之后,谷红矾的心情着实安定许多。
她慵懒的躺在床榻上,手边玄猫乖巧的把自己蜷缩成一个毛球,被谷红矾抚摸着小耳朵,舒服的出咕噜噜的声音。
“殿……殿下。”
正享受午后惬意时光,却总是会被人打扰,谷红矾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
杜若隔着屏风,低垂着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是君后,她来想看看殿下。”
谷红矾柳眉微蹙,倦眼轻垂,不耐烦的质问:“她怎么又来了?不是刚走了没一会儿吗?”
“是……只是君后说……”
“行了,少废话,叫她进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