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众说纷纭,安藤萝即便是已经走远也还是被他听到,谁让他们狐族的听觉是这世间最好的,即便是他不想听也由不得他,这些污秽之言还是会全部钻进他的耳中。
好在公主并未听到这些污言秽语,不然只怕是又要生气的。
安藤萝一路上小心谨慎的跟在公主身后,杜若虽说没有他这般谨小慎微,但也是收敛了锋芒,没有平日在府中那般嚣张。
穿过这片花园,再往前便是君后所居住的长安殿,安藤萝停下脚步问道:“殿下,前面就是长安殿了,我不便入内,还是在这里等殿下吧?”
听到他的话,谷红矾也停下脚步回看过来,沉思一瞬,想着他的确不适合单独面见仙族君上,也就颔道:“好,那你在这等我,不许离开半步。”
“好。”
安藤萝乖乖等待,真的做到了不离开半步,站在石板路的边缘,没有随意打量,没有好奇的到处看,就只是一门心思的等待着公主回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仙族的皇宫,比起他们狐族的皇宫来说要华丽些许,但也并非相差太多,对他来说不仅没有陌生的感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熟悉。
或许是因为他从小也是狐族皇子的玩伴与陪读,会时常出入皇宫的缘故吧。
杜若陪着殿下来到长安殿,还不等她见到母亲的身影便听到六哥欢快的声音:“我就说他定是装的,这下该信我了吧!”
她踏着声音寻过去,只见大皇子谷木槿与他的王妃夏洛葵,三皇子谷山奈和六皇子谷文元已经在这里陪着母亲说了一阵子的话,屋子里气氛欢快,多半就是六皇子的功劳。
而此时,三皇子谷山奈奚落道:“大哥这是让着你呢,这点都看不出来吗?还沾沾自喜呢?没看大嫂还笑话你呢吗?”
视线落在夏洛葵身上,她的确捂着嘴笑得正欢,听到三弟的话,当即便红了脸。
大皇子谷木槿当即站出来维护妻子:“我家落葵天生就爱笑,可不是因着谁,你们说就说,别扯到你们嫂子身上!”
夏洛葵帕子下的眸子缓缓抬起,看向夫君的眼神中满是感激,或许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她仍然会被这些小事感动,想来自己也是嫁对了人。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情意绵绵,君后白石英打心眼里欢喜,没忍住问道:“看着你俩感情这么好,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啊?”
此话一出,刚刚才放下手帕的夏洛葵又用帕子遮住半边脸,看上去有些为难的样子。
谷木槿可不是个孬种,嬉皮笑脸的说道:“咱不是说好不提这事的吗?”
三皇子谷山奈见状,没忍住打趣道:“大哥,你就别谦虚了,你与大嫂成婚也有三百年了,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啊?没看见母亲都着急了吗?”
谷木槿逮着机会反问道:“我好歹也算是成了家,可你是至今都没有成婚,就连七妹都有侍君侍奉在侧,你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落后不是吗?”
这下可好,战火引到自己身上,就连白石英的视线都朝着他这边看过来,谷山奈顿时就慌了,连连摆手,脑袋摇晃的堪比拨浪鼓:“我可还小呢,不着急,这不是说大哥呢吗?怎么又牵扯到我身上了?”
六皇子谷文元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你都快四万岁了,算起来也不算小的,大哥这是提醒你呢,怎么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沾沾自喜呢,没看到母亲都笑话你呢吗?”
这下可好,方才说六弟的话都被他原封不动还回来,才算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偏偏他还不能回怼什么,母亲的确是笑话他没错,这才是哑口无言了。
他气恼的盯着六弟这张看着就叫人讨厌的脸,咬着牙狠狠威胁:“你信不信我让七妹打你!”
谁知道谷文元根本不在乎,耸了耸肩说道:“七妹打我打的还少吗?我才不在乎多一次少一次的!”
这下才是让人无言以对,谁让自己这个六弟是个厚脸皮的,实在是叫人拿他没办法。
就在此时,白石英终于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儿,惊喜道:“红矾!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
君后的话引得在场所有人朝着门口方向看去,只见今日的公主一身水蓝色清底缂丝宽袖长裙,裙摆落地一尺,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显灵动,精致简单的髻上珠翠满头尽显纯粹的奢华,纤细白皙的手腕上一只白玉流镯更衬托着她的肌肤白皙透亮到一个顶点,实在是美的不可方物,仙气卓然。
见着妹妹来了,三皇子谷山奈连忙说道:“七妹,六弟又皮痒痒了,你什么时候给他松松筋骨?”
六皇子谷文元不可置信的瞪着三哥,眼神中好像蕴藏着一句话:“好你个谷山奈!我记住你了!”
不过谷山奈才不在乎这些,一个劲冲着妹妹使眼色,还要挑拨上几句。
谷文元连忙摆手,恐惧从心底泛出:“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他这是挑拨我们的兄妹关系,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
谷红矾看在眼中,只觉得自己这两个哥哥只怕是加起来这心理年龄也不过百岁吧,自然也就不愿同他们计较,自顾自来到母亲面前微蹲行礼道:“母亲安好。”
“好好,快坐。”
“谢母亲。”
白石英这眼睛都要笑成两道月牙,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就喜欢的不得了,就算是已经看了万年也还是看不腻。
“这几日回来了,瞧着你这气色都好上不少,当时从战场上回来之后,你这小脸都蜡黄的,如今倒好,终于养回来了。”
白石英看着女儿日渐丰韵的身材就高兴,尤其是这白里透红的脸颊,好似能掐出水来的样子。
“叫母亲忧心了,府中的人照料的很好,反倒是回来之后更懒了呢。”
她这话明显说的就是安藤萝,虽没有明说,但还是旁敲侧击的说他伺候的好,叫旁人无可挑剔。
在场的诸位都听出其中意思,只是都不好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