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掰着指头算了一下,大哥这次回家,就一天假。今天下午放学回来,次日一天,再转天一早就
得准时到府学上课。从踏进家门,就没停下来过。明天还得见见朋友吧得过问家务吧还要给自己授半天课。
有点不想告诉他赵氏都做什么了呢。
程犀也在观察妹妹,不知是否是心有所思,所以越看越像,总觉得妹妹沉稳许多。问道“这几天在家里,都做什么了”
程素素心想,你时间也不宽裕,有什么说什么,再商议对策得了,反正这个亲娘,我也应付得来。一五一十将赵氏如何做,自己如何应对,如今半天跟赵氏学,半天自学一一说了。
程犀眼前一黑
“我说怎么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原来是这事儿”原来,记着妹妹功课的,不只有自己一个,还有母亲听程珪所言,还以为母亲只是将妹妹拘在家里,其实静心练字,安心读经史,也是不错的。
万万没想到,母亲爱女心切,欲将周身的本事传授给妹妹。
程素素见状,也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忙说“别慌别慌你十四中秀才头名,阿娘三十五了还困在内宅,我知道该听谁的。”
程犀右手按在左胸上,掌下心跳得厉害,有些虚
弱地问“你背女诫,都有什么想法”
程素素胸有成竹,才说一句“很有趣,那是一本”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额上也出汗了。心里狂骂差点要露馅儿了
她本想说,这不就是一本兵法么完全是教斗争策略的好伐主要目标是老公,整不了老公,就把他父母弟妹全拿下,包围他,让他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类的。
忽然想起来,她七岁,“兵法”两个字怎么写,她是知道的,讲的什么,她“不应该”知道。
程犀心跳得更厉害了“嗯一本什么”
“一本学着道德经的书,”程素素脑子也转得飞快,口气变得小心翼翼的,“总觉得有点像水。”
程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的对的,你知道什么是水吗喝的是水,沐浴也用水。软软绵绵。可每年夏天,城外河水暴涨,总有淹死人的。若不是城外有那道澄堤,浪头能打翻城墙。可平常的时候,它看起来又那么的温和。”
“嗯嗯。”
程犀想了一想,又说“娘教的东西,也是该懂一懂,总不好什么都不知道,可也不要放在心上,经
史才是要紧的。”
“嗯嗯。”
程犀这才定了神,要妹妹写字来看,又问她书里何处不明白,是否有生僻字读不出来一类。考较完了,忽然笑道“大哥说错了,哈哈哈哈,我看你不比三郎笨呢。”
“”默默给道一记上一笔。
程犀又给程素素换了一本书“我送你回房歇息。”
“自家院子,过道门,不用哒”
兄妹俩正在谦让,忽听得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是赵氏见女儿久不归宿,命多喜打着灯笼,亲自来寻。
程犀趁势道“我送阿娘和幺妹回去。”吹了灯,一手携了程素素,一手搀着赵氏往外走。
赵氏道“素素一年年长大了,你们兄妹,也不要过于亲昵才好。”
黑暗中,程素素翻了个白眼,往右一扑,抱着程犀的腰“就抱了再说就亲了”
赵氏倒吸一口凉气。
程犀打圆场“旬日我就回家一次,不用舍不得。”
几步路,先将程素素送到西厢交给卢氏,程犀扶着赵氏到了上房。赵氏忍一忍,没忍住,叹道“咱们都疼她,也有些惯着了。女孩儿,在家里,娇养是娇养,不能惯脾气。惯大了脾气,出了门子是要吃苦头的。还是要教规矩的。”
程犀假意问道“阿娘打算怎么教她”
赵氏道“明天说吧。”
“现在说吧,不说心里存着事儿,我睡不着。”
赵氏一听,忙说“也没什么,”简明扼要地讲了如何教导女儿,又说儿子,“读书写字,我也觉得好。可教她那些,不实用,她还能考个秀才不如学些安生立命的你你怎么啦”
只见她心中的顶梁柱、主心骨,脸上滑下两行清泪,程犀,他哭了
一边流泪一边说“是儿子无能,让母亲妹妹要将这使女仆妇的勾当,当安生立命的本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