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之恢复几分清明意识,看清她的狼狈模样,因为他,她哭得嗓子都快哑了,像只未断奶的小绵羊,伏在他身边,一颤一颤的。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庞,恢复他早该有的温柔耐心,一点点为她揩去眼泪。
他大概是疯了,竟舍得让她哭了这么久。
“阿婉不哭,是兄长不好,不该冲你脾气。”他低声下气服软的本事,在她身上施展得淋漓尽致。
少女蹭着他的掌心,湿润的扇睫与柔软的红唇一闪一动,挠痒痒似的挠着他,可怜巴巴地解释着之前的事“兄长,我也有错,不该因为一时害怕就向兄长撒谎,我今天确实是去见了祁王”
言喻之突然心慌起来,不想听她后面的话,怕又听到什么摧心肝的无情话,忙忙地撇过头,“别说了。”
她直起身子,一张脸几乎挨着他的,“我去见祁王,是去和他说退婚的事。”
他心头猛地一跳。
她盯着他,一字一字往外掷话“兄长,阿婉既然下定决心要在兄长身边待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她贴得这样近,温热的气息全都洒在他唇边。他眼里是无尽美景,他耳边是甜言蜜语,她让他跌入黑暗的深渊,却又瞬间让他如至快活仙境。
言喻之眼神迷离地往前,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
想吻她娇美的唇,想搂她香软的身,想和她做有情人才能做的云雨之事。
他残破的身体,第一次生出焦灼的渴望。
眼见他的吻就要落下,她却在这时晃了晃脑袋,天真无辜地举起结痂的伤口看他“兄长,快帮阿婉涂药膏,阿婉不想留下疤痕。”
他只好及时止住自己,语气带着几分欲望扩散后的滚烫“好,兄长这就替你抹药。”
他替她包扎好伤口,抹了药,做好一切的事,回过神,她已趴在书案上睡着。娇憨的睡颜,可爱至极。
每一晚她在他屋里待着,待到最后总是会睡着,他习惯了将她放在腿上,别人抬他,他抱她。
自她来到他身边后,他便将身边抬轿的人全都换成哑巴。没有人会告诉她,她每晚都是被他搂在怀中,搂了许久,将她身子都搂热了,才舍得将她放回床榻。
而现在,他似乎想要更多的东西了。
言喻之像往常那样将人送回去。深夜的小楼,悄无声息,人全都被遣下。
他替她掖好被角,手指代替薄唇,抚了抚她的樱唇。
他得找个机会,将她的身世告诉她。之后的事,还得看她的意愿。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吓着她。
言喻之离去后,躺在床上的人忽地睁开眼。
她懒懒地往上看,媚笑着喊一声“白刀大人。”
白刀浮在空中,将她从头到尾探个遍,最后好奇问“你已经彻底抓住言喻之的心,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少女伸出手,白皙的指尖肆无忌惮地点了点白刀眼角下的红痣,他没有躲开,像是有意探究她一举一动间流露的风情。
“如果只想是想要达到任务及格线,那么我接下来顺其自然即可。但我想要的,是满分成就呀。”她坐起来,抚着白刀的归鹤刺绣衣襟,“只有达成满分成就,以后从司命轮回出去了,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不是吗”
白刀木讷地点头“对。”
他眨眨眼。她现在看起来特别美,是因为有野心的缘故吗,女人有野心,所以才会更加有魅力吗
少女朝白刀吹口气,继续说“在这个任务里,要想拿满分,肯定不可以忽视宿主上辈子的仇恨与怨气。要想肆意幸福地活着,心里就不能留下未解开的结。宿主最大的恨,除了对命运的捉弄之外,剩下就是丈夫的无情抛弃。”
白刀“你要干什么”
“宿主最想要的,大概是看那人为她神魂颠倒,一败涂地。我要做的,自然是让那个负心狠决的人,生不如死。”
白刀没有阻拦。这个世界给了她,那就是她说了算。他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那言喻之呢”
少女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片刻后,她重新躺下,声音轻飘飘的“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对我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他。”
白刀闷了闷,“可你伤起人来,似乎毫不留情。”
少女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开口逐人“我要睡觉。”
白刀三步一回头,遁入白雾中,依稀听得她在床上嘟嚷“真是个啰里吧嗦的傻神仙。”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