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进城之人?”姜姝反反复复看那小纸条,确实只有这一句话,陌生的字迹,再无多余的线索,“每日进城那么多人,拦住谁?”
晏怀看那字迹凝眉道:“应该是熟悉之人,这字迹明显还不熟练,想来是怕被我们认出来。”
“如此说来,此人是敌非友?”不然为什么要隐藏字迹不愿暴露身份,还有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焉知不是陷阱。
“我让人去城门外守着,看看有无可疑之人吧。”既然无法确定送信之人的身份,那就不能用晏府的人,萧老头之前给的人此时又派上了用场,多让几个人去城门处来回溜达着。
姜姝点了点头,假设这是个陷阱,只要晏怀不出面甚至晏府的人不出面,想来无碍。
可万一对方是好心提醒,那这进城之人一定是会给晏怀或晏家带来灾难的,会是什么人?
之前梁京落马,姜姝就一直担心卫王的人会反击,卫王对已故的卫王妃用情至深,梁夫人是卫王妃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还是唯一的妹妹,就算不论情,单说梁京这些年为卫王出了多少力,是卫王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
失了梁京,等于失了刑部,再加上之前的兵部,天平已然倾斜,卫王如何坐得住。
“夫君,我觉得宁可信其有,咱们还是谨慎一些。”
若是陷阱要害他们,总该多给点信息吧,这干巴巴的一句话谁会相信。
晏怀算了算日子,“如今是年节休沐,朝中尚未开印,就算真有什么招数要对付我……总得等到开印那日。”
送信的人给的这句话太笼统,几乎是大海捞针,如今纵然是在年节里,许多人都回乡过年了,但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还是有不少。
连男女老少都不确定,晏怀的人在城门外转悠整整两日了,奇葩的事倒是见了不少,但若说谁最可疑,见得多了,竟觉得谁都可疑,都恨不得抓起来审一审。
“你看那个老头,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在家待着,进城做什么?”
“还有这个男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就不像好人。”
“这个女人,一副风尘相,不会又来一个田卫儿吧?”
“还有这小孩,都七八岁了竟然抢弟弟的糖葫芦,长大了那还了得,应该抓起来打一顿!”
旁边的人实在看不下去,啧啧道:“怪不得大人总说你本性难移,你是当土匪当惯了是吧?你别忘了大人交待的任务,可疑人物,什么是可疑你知道不!”
“我看都挺可疑的。”
休沐最后一日,风平浪静无事生,明日就是开印的日子了,若送信之人的消息准确,今日便是入城最后的时机。
自然,若是那几个前土匪们不靠谱,可能人早已经进城了。
晏怀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他在离城门最近的广日楼定了个靠窗的位置,站在窗前,正好可以看得见城门以及进进出出的人。
还有那几个不靠谱的前土匪,那几人东张西望的,一看就有猫腻,晏怀沉了沉眼帘,无声叹气。
接近午时,一辆小的单驾马车引起了他的注意,乍看那驾马车平平无奇,可那车帘上的花纹他却眼熟,中原地处辽阔,南北方差异很大,不只是饮食上,还有审美也有很大的不同。
北方喜花团锦簇,南方更喜一枝独秀。
晏怀在江南待了几个月,从前游历时也去过不少地方,这车帘上的金飘桂花在江南地区很是流行。
一辆从江南来的单驾小马车。
入城检查时,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双白净的手,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