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头摇地跟狂风中的狗尾巴草似的,那不能,傻子才白送。
果然,午时便有刺史府的人来请晏怀,说是商讨剿匪大计,亏得晏怀还以为王刺史确实有什么可靠的计策。
“那箱金子是你送的?”
王刺史吓了一跳,顿时让人关紧了门窗,可他这行为恰恰便是回答。
晏怀又道:“这么说,人也是你送的了。”
王刺史一副大家都懂的神情,问道:“晏尚书可还满意?”
晏怀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人,顿了顿方似笑非笑道:“刺史大人何必如此?凭你我的交情,还要搞这一套?”
虽然王刺史也不知道他和晏怀有什么交情,但还是顺着说道:“知道晏尚书什么好东西都见过,身边定然也不缺女人侍奉,但这都是下官的一点心意,只希望晏尚书回京后……”
王刺史一个劲笑,话却不肯多说。
晏怀试探问:“盗匪之事?”
王刺史依旧一个劲笑。
晏怀补充:“谶言之事?”
“晏尚书不愧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其实你来了这么久也该知道,并非是我无能,纯粹是敌人太狡猾。”
晏怀配合地点了点头:“说到此事,我还真想问一问刺史大人,棉田被烧、茶树受冻,真是巧合吗?”
王刺史敛了笑容:“晏尚书此言何意?”
“去年冬日并非是最冷的一年,有前几年的经验,茶树怎会偏在陛下登基这年冻死?就算这是巧合,那横行了十几年的盗匪,从前一直与官府相安无事,为何突然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劫那批数量并不算太多的官银?还有被烧的棉田,百姓赖以生计的东西,向来看得比命重,什么火势展到如此严重还不被现,直至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王刺史的神情越来越冷,晏怀话锋一转:“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是否真是上天预警?”
王刺史瞪大了眼睛,幸亏方才已将门窗关闭了。
“晏尚书,此话可不兴乱说啊!”
晏怀讪讪:“我也就在刺史大人面前才说一说,在外头自然不敢乱说的。”
“所谓天灾人祸,谁能说得准呢。”王刺史模棱两可。
晏怀追问:“那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王刺史一副不可说的神情,晏怀便明白个大概了,若真是人祸,便没什么说不得了。
“如今谶言遍地,王刺史可有解决的法子?”
“依我看,谁还在传这样的话,抓起来打几十板子就老实了,若屡教不改者,杀了便是,谣言自然就止住了。”
晏怀静静听着,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了疑虑,谣言这种东西可不是靠重刑能止住的,王刺史此法说不得会适得其反。
“晏尚书?”
晏怀回过神来,不知不觉背脊竟生了冷汗,“刺史大人行事果断,晏某自愧不如。”
晏怀猛然意识到,他入江南,明面上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查官银与谶言之事,而这两件事,关系到江南大多数官员的前程,若是处理不好,他或许根本踏不出江南半步。
正如此刻,多了一份戒心的晏怀,便察觉到小小刺史府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