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報警?那也得看你們誠意如何啊,起碼得讓我們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針對我們村吧?」
「那我說了,你們能保證不報警嘛?」
被踹的人縮了縮肚子,結果後腰疼的他又一哆嗦,小心翼翼地看看江凌又看看一旁的馬大勝,對於站在兩人中間的江顏,那是看都不敢看。
就是這個小妮子!力氣賊大下手賊狠!踹得他後腰比野豬踩得還疼!
接收到江凌的眼神信號,馬大勝嘴裡的話頭一變,不耐煩地一抬下巴:
「你說,全都一五一十得說出來,我保證不報警!」
地上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躊躇了片刻,還是嘆了口氣把話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說話的男人叫黃大郎,在雲中縣公社掛職,沒什麼實權,平時就跟在縣長手下瞻前馬後,說得好聽是助理,其實就是個狗腿子,身邊的兩個是他的兄弟黃二郎黃三郎,老黃家一窩的。
他們不知道打哪兒聽到的消息,說涇遠市的一個區長要升了,區長會從下面縣城的縣長里選,其中他們縣長就有很大的希望,原本這事兒跟他們也沒啥關係,換個縣長他換個人拍馬屁就是了。
但是黃大朗經過別人的一番提點,知道他們縣長想上任的話,得先有一番拿得出手的政績才行,而且他們要是能在這事兒上幫得了縣長,往後可不得一起跟他升去市里混個差事?
市裡的公社可比縣裡油水多多了,想想就美滋滋。
於是,黃大朗就自作主張承包下來了這個『責任』。
黃大朗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只會溜須拍馬,旁得本事沒有,縣裡公社的掛職,還是因著現在時代特殊給他占到了便宜,眼下要是不抓牢這股往上的東風,他永遠只能在縣公社掛個閒職。
「哦,所以為了保證你們縣的產收最高,就來燒我們縣的糧食?你們這麼能幹,怎麼不把全市除你們之外的地全燒了啊?」
瞧瞧這話說的,可真是個大聰明,江顏十分懷疑提點他們的人,不是他們縣長的仇人,就是他的競爭對手。
就是看準了黃大朗是個大聰明,專門鼓動他們出損招拉人下馬的。
江顏的話一落,黃大朗反倒委屈了。
「本來是沒想燒你們糧食的!我們就是來踩點的,就你們村地里的那點糧食。。。。。。對我們根本夠不成威脅嘛!結果誰知道大晚上你們來這麼多人,嚇得我手一抖,就給點著了!」
當然他們肯定不會說,點火是為了好轉移注意力,用來逃跑的。
可誰也沒料到,這丫頭身手這麼厲害,幾腳就給他們踹翻了。
「放你爹的大狗屁!我們地里的糧食怎麼了?我們的糧食長得最好最旺盛!狗爹養的臭玩意兒,不僅燒我們地,還來詆毀我們村種莊稼的能力!報官!馬上拎去派出所!」
聽完黃大朗的解釋,馬大勝更氣了,不僅生氣還感覺受到了侮辱。
他們收成不好那是因為能力不行,不會種地嗎?還不是因為他們村一半都被山頭占了,地最少!
說著馬大勝就一把扯起黃大朗的胳膊,將人拽著往外走。
見狀黃大郎急的跟什麼似的,抱著門框不願意走,但手被捆著完全用不上力氣,兩三下就被扯開了。
「哎!不是說好不報官的嗎!怎麼你們村的人說話還不算話啊!!」
「呵,說不報官的是我,但是他們沒說啊。」
馬大勝鼻間重重地哼了一聲,布滿老繭的手指指向還站在屋內的江顏兄妹。
江顏從屋內走出來,沖黃大郎笑得和藹:「沒錯,我們報。」
一行七八人,浩浩蕩蕩地就往鎮派出所出發了。
江顏他們跟崔雪雖然是前後腳去的溪平鎮,但是他們在派出所耽擱了不少時間,等他們回村的時候,都是半下午的點了。
黃大郎三人交給了唐林,他們離開派出所的時候,唐林跟安喜正押著他們仨去瀘水縣,事關雲中縣的縣長,肯定得去縣裡匯報交接了。
「大隊長,那我們先騎車走了啊!」
江顏他們騎得自動車,大隊長他們坐的是村裡的牛車,度要慢上不少。
「哎走吧走吧。」
馬大勝沒什麼心情,被黃大郎的話打擊到了,他也知道他們村裡的地少,每年的產能也都一直墊底,肥沃的田地就那麼些,管吃飽都夠嗆,難不成真要在山地開荒啊?
就是開出來那大斜坡也不好種水稻啊,但是不種地的話,他們村還能種什麼呢?
*
周家村跟樂橋村稻田被糟蹋的案子破了,連帶著平遙村的稻田被燒案一併上報給了公社,最後公社一致決定,在年底交公糧的份額上少收這三個村子一成糧食。
其實算來平遙村燒掉的只有半畝地,撐死了兩百斤不去殼的原糧,但是少收一成公糧可不少。
按照平遙村三百畝地算,一成可將近有兩千多斤,少交這麼多公糧,村里過年都能吃個飽了。
火燒稻田案的第二天,村里就開始了搶收工作,省得夜長夢多又出什麼么蛾子。
一直忙活到11月初,全村三百來畝稻子才全部收割完裝進穀倉,清點好收成後生產隊也沒閒下來,隔天就把要交的公糧扎袋裝好,駕著牛車一趟趟地運去鎮公社。
上交的公糧經過糧站檢驗過磅無誤後,最後再送到國家糧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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