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荆不危眼泪汪汪,伸手挽留。
“嗯?”柳不眠挺背,不悦皱眉。
他?鹌鹑似缩回去,“没事。”
“不打紧。”时羽笑容亲和,“能吃是福。”
也只有田翠花才能做出这么歹毒的傀儡了,荆不危心里恶狠狠想。
时羽从前一直以为,修道之人,大多是寡欲淡泊,不慕荣利的。
直到?她成为其中一员,才醒悟过来,长生只会更激发人的无餍之念。
人只一念贪私,便销刚为柔,塞智为昏,变恩为惨。
没有人不想活得更久,不想拥有更多的财富,不想获得更大的权利……
当然,也是人的懒惰和贪婪在驱使人走得更高更远,创造出更多的新奇事物。
总之,无论是哪一个世界,本质从来没有改变。
更让她意想不到?,是风光霁月的不危师兄,竟如此耽溺于口腹之欲。
不过仔细想想也合理,人不可貌相,谁能料到?,皓月丽天、澄如玉宇的大师姐,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色胚加脑残呢。
也没有瞧不起两位师姐师兄,时羽并不自?诩清高,她贪生怕死、愚昧短浅,更是嗜财如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世上哪有完人呢,人的有趣之处,也在于人的复杂和矛盾之处。
时羽第三次起身说“我再去炒两个菜”的时候,荆不危拉住她的袖子,险些?给她跪下。
“师妹,我真的饱了。”他双目含泪,语声颤抖。
时羽长舒一口气,“师兄啊,你终于饱了。”
“饱了?”柳不眠面露狐疑。
在被?砍死和撑死之间,荆不危选择前者。
随便吧,随便柳不眠拿他怎么样吧,切片也好?,剁馅也好?,随便她!
天高云厚,凉风习习,是大雨前兆,这时节总是多雨的。
荆不危以此为由,匆匆告辞,时羽客套挽留,邀请他下次再来玩。
他撑得连站都站不直,艰难维系着最后?的体面,“改日备下厚礼,再登门拜访。”
不,他不会来了,再也不敢来了!
那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时羽纳闷,怎么她的厨艺很?糟糕吗?
夜间果?然下起大雨,时羽盘膝坐在窗边小榻,推开窗,元宝迫不及待冲向窗外,雨中自?在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