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海境收下令牌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給祂帶來麻煩,他只是想祂的東西留在他這裡,日後總有機會還給祂。
媯海境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喜妹再也忍不住了:「小姐這個人他他他他……」宮中豈可有外男?這是哪家的登徒浪子?
白晝說:「他是境王殿下。」
喜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外男出現在這裡總是惹人想入非非。
喜妹敬佩地看著自家小姐,她當然不會覺得自家小姐有什麼不好或者錯處,只是覺得自家小姐未免也太厲害,這是把兄弟三個一網打盡麼?
啊呸呸呸,簡直是齷齪思想!喜妹使勁地把這個齷齪念頭甩出了腦袋。
媯海境是躲在宮內外運送雜物垃圾的空桶里出城的,他手段利落地敲暈了挑擔子的人,迅地換了一套衣服往城外方向去。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才摸了摸放在心口的令牌,忽爾手裡抓了空,那令牌竟然化成一陣青煙,隨風而去了。
……
皇帝要娶兩位皇后的事情,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前朝雖有先例,卻不是什麼好的例子。
那位可是亡國之君,生平驕奢享樂,不顧祖宗禮法,離自己心愛的妃子為皇后。
不少大臣們也都覺得這不符合祖宗的規矩,甚至有人提議,乾脆給「巫馬姳」封個國師算了。
晉朝的國師向來是從山上選的,而山上每隔三年都會到晉朝的世家大族中選弟子,所以選來選去還是自己人。
只是這幾朝不再重視國師的存在,也沒想著去山上請一位國師下來。
封巫馬姳為國師的提議很快遭到了大臣反對:
「我朝的國師向來由修仙者擔任,而修仙者都是男子,怎麼能讓一個女人當國師?」
於是剛開始提議的人沒了聲音,又有人說:「既然如此,不如派人去山上請一位仙人下來。」
有人暗藏私心:「請國師乃是我朝祖制,國師可斷吉凶禍福,如今反賊作亂,正是因為陛下沒有按照祖制三請國師,否則何至於此啊!」
便有同僚戳破他的伎倆:「誰不知道你的小兒子在山上,只怕是別有用心吧!」
「那也是他被仙人看上,是他有仙根,當年巫馬家的公子不就沒被仙人看上,還不如他那個妹妹……」
大臣們吵得不可開交,媯海城忍無可忍,動了怒火,猛然推翻面前的案,剎那間,鴉雀無聲。
對於一個皇帝而言,他並不希望有任何人瓜分他的權力,也絕不允許自己的權威被挑釁。
哪怕是仙人也不行。
所以媯海城絕不會上山請神,他道:「孤已經有神女,不需要國師。」比起一個能威脅他皇帝寶座的國師,他更放心一個只能深居後宮的女人。
更何況,「巫馬姳」的神女身份是他命人在民間有意造勢,神權和皇權只能掌握在他一個人手裡。
……
媯海境無功而返,頭一回遭到了兄長的訓斥:「不過是一個女人,以你的武功,為何會失敗?」
媯海塘的目光中暗含對他的懷疑。
「兄長也知道,不過是個女人。」媯海境直視他的雙目:「為什麼要把成敗系在一個女人身上?弟以為,巫馬姳的存在對兄長與媯海城之戰並無影響。」
第16章
媯海塘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心中疑竇頓生:「四弟什麼時候也知道憐香惜玉?」
「現在媯海城借神女的名義在民間大肆收攏民心,他哪裡是信神,不過是藉此達成自己的目的!」媯海城不滿地說:「四弟未免也太婦人之仁。」
「我倒是覺得兄長與以往不同,且不說巫馬姳只是一位弱女子,她與兄長還有舊日的婚約,倘若這件事情傳出去,豈不叫跟隨王兄的下屬寒心?」
媯海境並沒有意識到,他的心境和想法早已發生了變化,他仍然在勸說兄長:「媯海城的這招伎倆並不是長久之計,王兄若不放心前線戰事,弟願為兄長解憂,攻破京城防線只是早晚的事情。」
媯海境要比媯海塘冷靜得多,說到底媯海塘太過急迫了,有所求就會有破綻,媯海塘急於早日登上王座,所以任何不利於他的形勢變化都會讓他心急如焚。
這場皇位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媯海塘知道自己並沒有退路,所以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麼。美人只是功成名就之後的點綴或者懷念。
媯海塘知道自己還需要他這位弟弟,語氣又變得柔和起來:「得阿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日後這天下,必與阿弟共享之!」
媯海境卻不在意,反而向兄長抱拳:「日後王兄成就大業,愚弟只願歸隱田園。」
見媯海境還是這個說辭,媯海城不禁在心裡鬆了口氣,他爽朗地笑道:「既然如此,王兄替你尋一門親事如何?我看巫馬家的女兒就不錯……」
媯海境心裡一驚,抬眼望去,面上不動聲色地問道:「王兄說的是……」
「巫馬家的嫡出二小姐。」媯海塘這會兒沒注意到弟弟的臉色變化,道:「她父親和兄長都是我的得力幹將,為了助我,巫馬一族的人都被困在京城,等日後大軍入京,少不得要安撫他們家的人,你是我的親弟弟,你二人結親是再好不過。」
見他似有不願,媯海城說:「巫馬二小姐的名聲雖沒有她姐姐那麼響亮,但聽說也算知書達理,性情淑靜,難道委屈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