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深玄：“然后呢？”
辅：“我觉得我不该打扰他，只是从窗缝偷偷看了几眼，对他笑了笑，然后便走了。”
谢深玄：“……”
辅：“至于说了什么……嗯……只是几句夸奖。”
谢深玄：“……夸奖？”
“夸他读书好，让他好好读书。”辅点了点头，十分感动，“玉光听完后，连背都挺得直了，仿佛浑身疲劳荡然无存！”
谢深玄：“……”
“我算是明白了，您说得真对啊！”辅满怀着对谢深玄的敬仰，激动万分说道，“果然只需要一点小小的鼓励，就能给孩子带来全然不同的完美体验。”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我能问问，您昨夜去看了他几次吗？”
辅一愣，显然没想到谢深玄会问这个问题，而他当然也记不得具体的数字了，他便抬起手，掐着手指，仔细算了算，一面与谢深玄说：“他读书到深夜，我有些担忧，就多去了几次。”
谢深玄：“……”
辅：“也没有太多，大概……呃……五六次吧？”
谢深玄：“……都是从窗缝里？”
辅：“哎呀，不能打扰孩子读书嘛。”
谢深玄：“还总是从窗缝里对他笑？”
辅：“适当的鼓励，总是重要的。”
谢深玄：“……”
谢深玄忽然就明白了赵玉光这两日的变化，究竟源于何方。
夜半三更，挑灯夜读。
这种时候，有个人，时不时便在你的窗缝里出现，带着诡异的笑盯着你，笑完就走，绝不停留，而这个人还是你本来就十分畏惧的父亲……
这换了谁能不害怕啊！
谢深玄不由又看向了辅。
辅显然未曾意识到这件事的问题，他还觉得这是对孩子的绝好激励，一面说：“深玄，怎么了？五六次还不够吗？”
谢深玄：“……”
辅：“那要不，我今夜隔两刻钟就过去看看？”
谢深玄：“……”
辅叹了口气：“可我又怕对孩子的激励太过头了。”
谢深玄抬起手，打断了辅的话。
“赵大人。”谢深玄叹了口气，“我觉得玉光不是受到了您的激励。”
辅一愣：“啊？”
谢深玄正要解释，他们二人身后的房门忽而拉开一些，圆润的赵玉光自门缝中艰难挤了出来，手中还捏着两文铜钱，似乎是受了母亲使唤，要去跑腿为母亲买些东西，可他一抬头，一眼便见辅同谢深玄在门外，边上屋檐的阴影下还有个脸色阴沉的诸野，他吓了一跳，整个人登时僵在原地，进退不得，倒像是被那房门卡住了一般，止不住哆嗦。
“父……父……父父父亲！”赵玉光颤颤巍巍唤，“谢……谢谢……谢……先生……”
谢深玄：“……”
谢深玄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