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麟放下筷子,一摊手…
不吃了,饱了!
“说正经的。”黄承彦突然变得一丝不苟了起来,“这造秦弩的钱,你爹和你伯父不给你,难道…你不能骗么?”
“骗?”关麟一怔,他做出一副“伟光正”的姿态,“我关麟堂堂君子,我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岂会骗人?我岂会是这样低劣的、肮脏的、龌龊的人?”
“呵呵…”黄承彦闻言笑了,他轻捋胡须,“你小子自然不是这等龌龊的人,可架不住有人是这样的人,也有人极擅长骗人哪?”
“谁?”
——“洪七公!”
此言一出,关麟一蹦三尺高:
——“老黄,你跟踪我!”
——“你这老头不厚道!”
…
…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常恐秋节至,凉……”
江陵城的渡口,一艘乌篷船内伴随着琴弦的波动,清丽的女声缓缓吟出。
诸葛瑾与诸葛恪本欲上船,却因为这声音脚步一顿,驻足于岸边,静待那船坞中人儿!
不多时,一位翩跹女子徐徐走出,女子看似年龄不大,不过二十岁,那张稚气未脱的脸颊上,蕴含着浓郁的惆怅。
纯净又惆怅,矛盾的集合,恰恰是这独特的气质,让诸葛瑾与诸葛恪的目光都死死的盯住他。
“小女子孙茹见过诸葛先生。”
这女子正是孙茹,孙策的三女儿,6逊的正妻。
听到声音,也看清楚船坞中走出女子的面貌,诸葛瑾心头一怔,连忙拱手,“原来是孙三小姐…下官失礼,失礼。”
孙茹一身干练的女子劲装,淡淡的道:“妾奉夫君之命特来送诸葛先生父子。”
“不敢当…”诸葛瑾再度拱手,毕竟是孙策的女儿,哪怕嫁为人妻,身份上依旧贵重。
行礼过后,诸葛瑾方才不失分寸的问道:“在下以为会是伯言来送,倒是不曾想,劳驾孙三小姐…”
“自舍其身,施于天下,明以洞察,哲以保身。”孙茹款款道:“夫君总是向妾提及先生的为官之道,夫君对先生敬仰不已,妾亦敬仰不已…”
“哪里,哪里…”诸葛瑾的脑海中飞的转动,他已经意识到,6逊派孙茹来送他,不会那么简单。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诸葛瑾一时又想不透。
倒是诸葛恪,也拱手朝孙茹行了一礼。“晚辈诸葛恪拜见孙夫人…”
谦恭有礼…落落大方。
孙茹目光朝下,也看向诸葛恪,感慨道:“想必这位就是蓝田生玉的诸葛元逊了吧?果然,小小年纪,就颇有名士之风。”
孙茹提到的“蓝田生玉”,是孙权曾对诸葛恪的赞誉。
别看诸葛恪年龄不大,却是远近闻名的奇才,名气极大,文采飞扬,特别是辩论…难逢敌手。
孙权见到他以后觉得异常惊奇,于是就对诸葛瑾称赞:“蓝田出产美玉,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时间,“蓝田生玉”就传开了,到后来,成了东吴地界,诸葛瑾父子独有的赞誉。
当然…孙茹越是这样,诸葛恪越是心如明镜,她一定有事要求父亲。
“晚辈就不打扰父亲与孙夫人了!”
诸葛恪再度拱手当先进了船舱。
孙茹朝他投去赞许的目光,而随着诸葛恪的离开,这一方渡口只剩下她与诸葛瑾两人。
“孙夫人有话不妨直言,若是在下能效劳的,自当竭尽全力。”
诸葛瑾当先开口。
“不愧是诸葛先生,慧眼如炬,洞悉万物。”
孙茹轻轻咬了下唇,旋即一丝不苟的问道:“妾守在此处就是想问先生,诚如先生这样东吴朝堂上的‘老人’,想必一定知晓我母亲与弟弟现如今,究竟身处何方?”
母亲!
弟弟!
孙茹是问大乔与孙绍的下落。
而这话脱口,诸葛瑾下意识的浑身一个寒颤,双腿踉跄,竟差点跌倒在地!
——这是一道送命题!
…
…
等他再老点儿,站不起来了,躺在床上时,总是多出了一些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