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翻了几页。
后面的画很简单伴随着封印石的减少,地底魔虫终于恢复自由,从地下逃跑了。
“到底为什么是虚线呢”安娜翻回看不懂的那一页,自言自语道,“画错了吗”
没想到,寂静无人的室内有人回答了她的问题。
“啊,那个可不是画错了。虚线是指精神控制。”
一张轮椅慢慢穿过了墙壁。
安娜震撼到说不出话。
道林坐在轮椅上,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这堵墙在他面前犹如空气。
“雷奥”安娜立即喊出了吹笛人的名字。
“嘘”道林反应很快,他竖起食指,一道触须从轮椅下面延伸出来,封住了安娜的嘴。
安娜感觉喉咙里像被灌下了一通热水,口中出无声尖叫。
她在剧痛之中,仍细心地注意到这触须和图画上修德梅的触须一模一样。
触须表皮是透明的,里面流动着岩浆般的色彩,不知道是不是蠕虫血液。它也像岩浆一般热,一伸进喉中,就直接烫穿了食道。
“如果你再迟钝一点就好了。”道林摇头叹息,“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我那本书呢哦你不能说话。没关系,我能听见你的思考。”
他露出微笑。
安娜痛得没办法思考。
她之所以注意到书,是因为道林说他喜欢看书。
之所以注意到特定的那一本,是因为道林的弟弟房间里也有很多书,两边是差不多的类型,除了这一本。
这本书封面就是蠕虫。
吹笛人也说他在地下遇见了蠕虫。
道林肯定是对地底魔虫修德梅有一定研究的。
真该死,明明注意到了书,却没想到道林会有问题。
“现在注意到也不迟。”正如道林所说的,他能听见思考的声音,“你已经比大部分人都更敏锐了。”
他
微笑着,因为安娜毫无挣扎之力,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我十岁时第一次下矿时,听见了伟大的修德梅的召唤,成为了祂虔诚的信徒。十四岁,我为伟大的修德梅献上了第一个祭品。”
安娜痛得意识都快模糊了,听见他这句话,却忽然神志一清。
“在十四岁那年,我和父亲遭遇了矿井塌方,父亲遇难,我也失去了双腿。”
去道林家里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他献上的第一个祭品是自己的父亲。
真是禽兽不如。
“可别这么看待我。”道林笑着反驳,“我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好人。”
道林是长子。
他的父亲一辈子都在矿场摸爬滚打,脾气很不好,常常打骂他。妈妈很心疼他,但是无能为力。她是个懦弱的人,道林被家暴时,她只能默默哭泣。
道林在母亲的泪水和父亲的责打中长大。
“我将父亲引诱到和修德梅约定好的地方,祂伟岸的身体出现,瞬间将我的父亲腐蚀成白骨,然后消失在地层之中。我离得太近,也受到了酸液腐蚀,失去了双腿。”……
“我将父亲引诱到和修德梅约定好的地方,祂伟岸的身体出现,瞬间将我的父亲腐蚀成白骨,然后消失在地层之中。我离得太近,也受到了酸液腐蚀,失去了双腿。”
道林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心中感到恐惧、惊慌、无措,以及另一种,十分微妙的解脱。
“他终于死了。”有一瞬间,他是这么想的。
安娜听了他的话,意识到他的弟弟也许也是“祭品”之一。
“他不是”道林的表情忽然变得灰暗。
他脸上的伤痛不是假的。
安娜记得那间一尘不染又竭力保持原样的卧室。
三年如一日的整理,道林对弟弟的怀念绝对是真实的。
“是啊我很爱他。父母死后,他是我唯一的家人。”道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丝笑容变得越阴郁,“但是他想要离开这里和那个女人私奔。他要抛弃家庭,选择所谓的爱情。这是最严重的背叛。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