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全家处斩,沈拓丢失了他所有的一切。
当年站在京城最高点之一的大少,失去了所有能够将他庇护的东西。
沈拓如同一只丧家犬一般,被赶出了皇城。
行走在京城之内,入耳满是沈家被全家处斩的消息。
所有故友都对沈拓避之不及,生怕沾惹上了沈家的麻烦。
街头巷尾行走之人对于沈拓也多有排斥,毕竟沈拓作为大少之时的脾性和品行可算不得太好。
浑浑噩噩,足足两日。
此刻的沈拓嘴唇开裂,容貌枯槁,一身华服早已送给了当铺,却只换得几个铜板,蹲在地上吃了一碗阳春面。
沈拓低着头行走着,那双精致的云靴也已经被他卖了,此刻赤脚走着,踩出了一脚的水泡。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一间破庙。
破裂的水泡在地上留下了血痕。
“滚出去!”
“大少爷还来和我们抢地方住!抢吃的!”
破庙之中,有人正在施粥,眼见沈拓走入破庙,庙内等粥的乞丐们纷纷站起,将沈拓打骂着,赶了出去。
沈拓被几名成年的乞丐推出了门外,一屁股跌倒在地,后背磕上了一块石块,一阵剧痛,一时间居然起不来身。
“哟哟哟,我还以为是哪个可怜人,原来是沈家大少爷?怎么,大少爷也要来喝这清粥了?”
破庙之内,有人笑着走了出来,他端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清粥,走向了沈拓。
沈拓抬起了头,眼前之人有些眼熟,但沈拓却已经记不得他叫什么,是哪家的人了。这种小人物对于沈拓来说,从未重视过。
“沈家已经记不清楚我是谁了吧,但是无所谓,我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人。饿了吧,大少爷?”
那人看向沈拓,脸上出现了笑意。
沈拓撑起身子,转身要走,腹中却出咕咕的响声。
沈拓咽了咽口水,身后那粥的香气,让他感到很饿。
“沈大少莫走啊,只要你叫我一声爷,我便将这碗粥给你。”
那人快步跑向沈拓,挡在了沈拓身前。
沈拓犹豫了,他的腹中空空,实在是难受得紧。
“爷。”
沈拓张了张已经满是裂口的嘴,声音极低。
“沈大少以前声音可没有这般小啊。”
那人掏了掏耳朵,嫌弃的说道。
“爷!”
沈拓咬了咬牙,加大了声音。
“哈哈,这就是当年的沈大少,真是可笑。”
那人哈哈大笑,将手中的碗猛地扣倒,碗里的清粥洒落一地,混合着灰尘和泥土。
“沈大少若是饿极了,不妨捡起来吃了。”
那人带着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沈拓。
沈拓看着洒落一地的米粒,喉头不停的吞咽。
他缓缓的弯下了腰。
“沈拓!”
阵阵脚步,有人开口制止了沈拓想要抓起地上饭粒的举动,一道温润柔软的身体抱住了沈拓得手臂。
沈拓扭头看去,不是唐婉又是何人。
“你不过是纪家的一条狗而已,也敢羞辱昔日朝廷大员子嗣?”
唐婉看向面前之人,厉声呵斥。
“唐姑娘,沈拓现在只是白身,罪人之子罢了,以前他的身份便比不上我家公子,现在更是云泥之别。”
那人低声说道,显然对唐婉有些畏惧。
“那又如何,沈郎,我带你走。”
唐婉挽起沈拓,径直离去。
“沈郎,我以赎身,尚且留有些许继续,日后我们离了京都,找个其他地方活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