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行準備了一個背簍,裡面裝著一個小鋤頭和烙好的餅,辰時還沒有到,啟家門口就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聲音。
啟東之前約他們的時候都跟他們說過閔家漢子會一起,所以當大家看到荊行的時候臉上表情雖有些怪異,但都沒有人說什麼。
嵇莊帶著季福和王哥兒也來了。
還心情很好的跟荊行打招呼。
一大幫人鬧鬧哄哄的從這邊出發,一個個有說有笑的,啟東和啟南是這次活動的主心骨被人圍擁著,隨後是嵇莊他們,荊行走在最後面。
他聽著前面王哥兒跟季福說說這個季節山里可以找到什麼,季福乖乖巧巧聽著,時不時點頭附和一下。
早上晨間露水重,地面濕滑,上山的路不好走。
季福和王哥兒都不會往山里跑,平時他們都是在家附近的小山包挖挖野菜,找找蘑菇,更本沒有來過這種深山老林的,兩人時不時就滑一下,爬的頗有些狼狽。
嵇莊拽得住一個,拽不了兩個,季福滑的隨手抓住地上的草,那草就淺淺一層在地表紮根,瞬間脫落。
季福有些慌張,還沒有看清楚身邊的人就伸手抓人家,荊行伸出的手被緊緊地抓住,小哥兒手有些冰涼。
荊行沒有說話,把季福拉住後,便緩緩把人拉了上來,他剛動了動手就聽到那小哥兒怯怯道:「我怕。」
兩人視線相對,荊行抓緊拉了他一把,淡淡道:「上來。」
嵇莊把王哥兒帶上坡後連忙來扶季福,荊行感受到手被鬆開,那一抹冰涼從掌心滑走,季福被嵇莊拉住上了坡。
季福見荊行爬上坡,嵇莊笑了一下,道:「剛剛謝了哈。」
那個小哥兒也朝他看來,一雙杏眼還帶著剛剛的害怕,荊行「嗯」了一聲。
啟東和啟南找的地方是一大片竹林,還沒有仔細挖呢,從地里冒尖的春筍就有不少,眾人歡呼,夸啟東找了一個好地方。
待眾人開始挖,啟東和啟男才有空到荊行這邊,三人在一堆挖,說話替荊行解除尷尬。
荊行時不時回應兩兄弟,慢慢的,三人的談話時不時就有人插上一句,聊著聊著話題就扯開了。
啟東讓荊行說說鎮上發生的有事情,荊行挑選幾個有的事,他把手裡挖出來的竹筍放進背簍里就瞥到王哥兒和季福他們都偷偷豎起耳朵聽他這邊講。
荊行周圍的漢子都被荊行說的事勾起好奇心,見荊行停頓下來,不忍催促道:「最後呢?那個要報關的大嬸最後報官了嗎?」
荊行掃了一眼偷偷朝這邊挪了挪的小哥兒,「最後沒報,她銀子是她兒子拿去賭了。」
「這件事情鬧這麼大,他兒子看紙包不住火乾脆就這麼說出來了。」
「我覺得應該不是她兒子說的,應該是別人碰到他兒子在賭坊賭錢跑去跟那大嬸說的。」
「你們沒聽閔羅說嗎?當時都鬧到衙役那邊去了,周圍的人都知道,要是那人知道,為什麼不在那個時候站出來說呢?」
幾個瞬間的事,那些漢子再看閔羅的時候已經能和善的聊天說地了,他們也發現閔羅根本不像村里傳的那般不堪,反正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他們眼前這個閔羅根本做出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荊行聽到他們吐槽村里那些長舌婦,忍不住笑了一下。
「閔哥,我說實話,我之前的確受到村里那些傳言給影響了,覺得你就是如傳言那般,但今天我才知道,都是那些婦人胡說八道。」
「可不是,那些婦人就是閒的,沒事就喜歡串門,這家走走那家坐坐的,說一些有的沒的,就連我都被她們傳過,真的是可恨的很!」
「哈哈哈哈你別遮遮掩掩,快跟我們說說,那長舌婦人都是怎麼說你的?」
「滾滾滾!!!」
第9章
經過一個上午,每個人背簍裡面都裝了不少春筍,後面遇到河流,幾個又去摸魚,還全山摸野物。
中午的時候就是吃的烤魚,荊行把閔母烙的餅拿出來,季福捧著白麵餅,那小臉竟然比那白麵餅還白。
荊行發現那小哥兒的臉是真的小,一個白麵餅就能遮住他一張臉。
眾人以為一個早上就能回去,都沒有準備食物,一個個瘋起來都要命,說幹什麼就幹什麼,轟轟烈烈的很是熱鬧,吃著荊行給的麵餅,一個個笑的很傻卻很快樂。
直到太陽落山,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回去的,到家的時候都在吃晚飯了。
閔母從屋裡聽到外面有說再見的聲音就從屋裡走出來看,見到一個個背著背簍帶著笑容相互揮手說離別,閔母還看到好幾個孩子朝自己兒子揮手,還說改天在約。
閔母這提了一天的心此時算是落回原位了。
夕陽最後一絲餘暉染紅了天邊最後一片雲,荊行也是踩著那落日餘暉推門進入小院,一身霞光披在身上,閔母怔愣看著這個畫面。
閔母從片刻愣神中緩過神來去看荊行的背簍里都有什麼,最上面便是用樹葉包成一包的各種可以吃的野果,這些荊行根本不知,還是這次上山大家摘這些果子吃的時候他嘗了嘗,味道酸酸甜甜挺好吃的,便給閔母摘了一些回來。
閔母聽荊行說果子是給她帶的後,心裡升起幾分開心,人卻道:「娘又不是小孩子了,還吃這些。」
荊行把水桶裡面的水倒進盆里,「我又不愛吃這些甜物。」只是看著那兩個小哥兒挺喜歡的,吃了不少,連小梨渦都出來了,很是滿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