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原本是到了嘴边,可沈易北想着谢橘年和合欢关系一向要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最近你在表姑娘身边伺候,可还习惯”
合欢整个人趴在地上,颤声道“回侯爷的话,奴婢习惯得很”
沈易北犹豫片刻,只道“你有没有觉得你们家姑娘最近奇怪得很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只是他忘了,他是刚察觉到谢橘年的变化没几日,可合欢整日和谢橘年在一起,早已经习惯了谢橘年的变化,估计换成了原先的谢橘年,她还会觉得不习惯了,“回侯爷的话,奴婢并没有觉得姑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胸口的红痣这话,沈易北犹豫了好久还是没问出口,只要合欢下去了。
合欢自然是将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谢橘年,谢橘年忍不住道“侯爷真的是这样说的”
合欢点点头。
这一件件事儿,就算是谢橘年再傻,也知道沈易北是不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她决定还是不要变化的这么明显。
到了第二天她去宁寿堂给老祖宗请安,在门口碰到沈易北的时候,只娇滴滴喊了一声“侯爷”。
沈易北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你这是做什么”
“侯爷”谢橘年的声音拉的很长,冲着他眨巴眨巴的眼睛,竭力回想着原先谢橘年小姑娘是怎么勾引沈易北的。
只可惜倒是应了那句话,画虎不成反类犬。
沈易北不由得朝着后头退了几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橘年的声音愈腻味了,“没什么,不过是见到了侯爷太开心了”
“有病”沈易北一甩袖子就进去了。
谢橘年也忙跟着进了偏厅。
此时的宋云瑶却是连他们俩儿一起进来都没察觉,只捧着账本子哭丧着脸站在老祖宗跟前,道“老祖宗,我实在是管不来这账”
这账目杂乱,大多数的管事妈妈都是老夫热的陪嫁,她一个当媳妇的,哪里能够叫的动那些人
老祖宗也沉默了,良久才道“可这府中也实在没有别的人了,珍珠和橘年到底是表姑娘,只能协助你,不好当家做主,至于邹姨娘,如今有了身子,我也年纪大了”
她是说不出的失望。
宋云瑶压根就不敢去看老祖宗的眼神。
还是沈易北出来解围道“这府中不是还有柳姨娘吗柳姨娘虽说性子温婉,但却是从小在长宁侯府长大,又是最为心细不过了,祖母不妨可以将这主持中馈的权利交给她”
“对啊,怎么连我都忘了柳姨娘”老祖宗只道“若是将这主持中馈的权利交给了别人我还不放心了。”这管家,油水可大着了,别人她也不相信。
如此一来,这管家的权利便暂时落在了柳姨娘身上。
柳姨娘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可老祖宗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她的时候她倒是也没推脱,就答应下来了。
只是管家哪里有这么简单的,就算是再苦再累,她也没有到老祖宗跟前抱怨过什么。
谢橘年对这位柳姨娘印象也不错,之前她的身份并未暴露之前,柳姨娘对她不像是一般人那样处处刁难和轻视,到了如今也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对她处处谄媚示好。
虽说柳姨娘长相平平,不算出众,可向来无欲无求,在阖府上下风评不错,特别是她一管家,这下人的伙食就好了不少。
合欢和玳瑁也将柳姨娘夸得像什么似的,特别是合欢,在她心里那柳姨娘就像是观世音菩萨似的,“按理说这柳姨娘和邹姨娘同为姨娘,就算是邹姨娘如今有了身孕,可谁也不知道邹姨娘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更别说老祖宗也不如想象中那样看重邹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邹姨娘如今处处要比肩着夫人,见着夫人每顿饭有八个菜,她也闹腾着要八个菜,明明是见着柳姨娘好欺负”
她这话音还没落下,外头便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一声接着一声,声音渐渐变得大了,也变得哀怨起来。
合欢忍不住一个哆嗦,“姑娘,您,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谢橘年只道“是不是有人在哭”
玳瑁皱眉道“我也听到了,只是这声音好像不是从咱们院子里传来的,芙蓉园旁边除了一个苜园就没有别的院子了”
苜园乃是长宁侯府的禁地
当初谢橘年挑中芙蓉园的时候,老祖宗就曾和她说过芙蓉园地势偏僻,可偏偏她就喜欢芙蓉园。
合欢颤声道“莫,莫不是闹鬼了”
闹鬼
谢橘年从来不相信这些,只站起身道“怎么可能闹鬼走,咱们瞧瞧去”
玳瑁站起来要跟着她朝外头走去。
合欢却是拽着谢橘年的袖子道“姑娘,还是,还是别去了罢,这苜园不是什么吉祥地儿,当初老侯爷在世的时候,每次去了苜园就像是中邪了似的,也就是因此,所以老祖宗这才下令将苜园给封起来的,那地方,怕是不干净”
“还有这种事儿”谢橘年很少从老祖宗口中听说这位老侯爷,老祖宗白人送黑人不愿意提起儿子也说得过去,好像整个长宁侯府上下众人都不愿意提起老侯爷似的,“既然这样,那我就更要去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