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康叔瞪了他一眼,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了像那亲生姊妹,长得相似的倒是挺多的,倒是一模一样的却是没有,别的不说,这小孩子贪玩,身上随随便便落个疤,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橘年却是忍不住想起来了那一日,他分明记得谢橘年左胸口有一枚小小的红痣
那一枚小小的红痣却是牵动着他的心,就连他晚上睡下了,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宋云瑶在一旁也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忍不住怀念起从前来,原先侯爷睡不着觉总是会拉着她同她说话,从诗词歌赋到天文地理,有一次两人甚至还说了半宿的话。
如今,难不成是侯爷没话和她说了
这女人啊是最敏感且多心的动物,有些时候情况明明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却是自己吓自己
等着她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眼睑下面自然是一片青紫
就连她到了宁寿堂见着老祖宗正和老夫人争嘴,也觉得没这个心力上前解围
倒是谢橘年在一旁听着老祖宗和老夫人为了五千两银子争执,只悟出了一个道理来这婆婆和媳妇还真是天敌啊
按理说老夫人管家,是替自己儿子管家,她膝下又只有沈易北一个儿子,以后她的东西都是沈易北的,她何必贪自己儿子的东西了
更何况她听珍珠的意思,这长宁侯府家大业大,在朝中虽无身居要职之人,可银子却是不缺的,可见这老祖宗就是在给老夫人挑刺儿了。
果然到了最后老夫人却是一甩袖子,冷声道“我知道,如今老祖宗您是横看竖看看我不顺眼,这样好了,您到底是当长辈的,一个孝字压下来,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区区五千两银子罢了,您这分明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既然如此,我索性搬到庄子上去住好了,也免得您眼不见心不烦”
临走之前,她更是不忘甩下这么一句话来,“这家,您愿意找谁管就找谁管去”
老祖宗自然是气的不行,只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不过是问了她今年账目上怎么少了五千两银子,她就这样的态度我可有说过她半句”
说着,她更是道“好,她愿意去庄子上住着去住就好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住到几时去”
谢橘年等人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这种事儿还是少插嘴的好。
等着沈易北进来给老祖宗请安的时候,也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笑着道“老祖宗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说出来,我帮您教训教训那人”
说着话,他那眼神更是时不时飘向了谢橘年
谢橘年毫不吝啬的丢给了他一个白眼。
老祖宗见着孙儿来了,也找到了帮手,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又道“你说说我可是哪句话说错了你娘啊整天就是这么个性子,我念及着她年纪轻轻没了丈夫,将你抚养长大,平日里能让她一步就让她一步,可她倒好,竟然这样”
沈易北脸上的笑意褪去了几分,只道“说不准是老夫人那边支了银子忘记了,老夫人手上有自己的嫁妆银子,有铺子有田产,怎么会贪图公中的银子了这件事,您也莫要生气了,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他好一通劝说,老祖宗这才渐渐平息了怒气。
只是等着沈易北匆匆赶去老夫人院子的时候,这老夫人已经收拾好了箱笼,直说要走。
沈易北从小就被夹在这两个女人之间,也就如今宋云瑶懂事,这长宁侯府之中没有生出更多的事情来,“若是您要去庄子上,去住一些日子就是了,权当做是散散心,这些年您掌管着家中的琐事也累了,是时候放松放松了”
这话一出,老夫人却是愣住了,她本是装装样子的,没想到如今却是弄假成真了
她只觉得有些下不来台,“那你们打算找谁管家瑶儿吗瑶儿才没了孩子,正是好好调养的时候还是邹姨娘邹姨娘刚有了身子,也不能操劳”说来说去,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她就差说,儿砸,这阖府上下除了我就没谁能管家了
沈易北却是丢下一番话就走了,“您为长宁侯府操持了这么多年,也适时候歇一歇了,正好去庄子上住一些时间,我会要云瑶为您打点好一切的”
老夫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了,这儿子,是不是巴不得自己走了
宋云瑶听到这消息却觉得心头大乱,老夫人走了,谁来管家她虽活了两世,可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管过家,这一世更是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朝堂和人脉上面了。
她只匆匆去找老祖宗要主意。
老祖宗这个时候还在气头上,所以听说了老夫人要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虽有些着急,可也没有出言阻拦,“走了就走了,难不成谁还能拦着她不成她气性这么大,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住,任由着她去就是了。”
“至于府中的中馈,以后怕就要里多费些心了,不是还有珍珠和橘年在吗她们虽说是长宁侯府的表姑娘,可说到底也不是外人,若是你忙不过来了,只管去找她们搭把手”
宋云瑶只能称是。
沈易北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老夫人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还是好事。
他甚至还将追风找来,嘱咐道“你去查查老夫人的嫁妆吧,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五千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身为长宁侯府的老夫人,断然不会缺这五千两银子的
追风只道“侯爷,这是”
沈易北闭上眼,颓然靠在太师椅上,冲着他摆摆手道“要你去查你就去查,不要多话”
说着,他更是道“再差人将谢橘年身边的丫鬟找一个过来,记得,要偷偷地。”
追风越来越弄不懂自家主子了,可却还是顺从的下去了。
没多久,这合欢便战战兢兢到了书房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