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额娘才罚了她不过一个时辰,这就跪晕了。你在宫里可曾见过这样的事?这不是狐媚是什么?”
德妃原以为这话会令四爷迷途知返,却不想四爷脸色更加难看了。
“额娘,姜氏她本就体弱,又怀有身孕,是双身子,哪里禁得起一个时辰的罚跪?”四爷声音低沉,一字一顿。
众人脸色一变。
乌拉那拉氏眼底震惊不已,只觉脑子有些懵。
德妃瞳孔微缩,惊声道:“果真?”
“儿子何必骗你?已经一个多月了。”四爷抱着姜晚晚缓缓起身,明白德妃不知内情,脸色便好了些。
“那为何不给本宫说?”德妃眼里有些喜色,随即又有些疑惑。
要是早早知晓这格格有身孕。
她即便厌恶也会护着。
“德妃娘娘…”
姜晚晚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声若如缕:“奴才知晓自己长相不讨喜,娘娘心里有些气是应该的。便想着索性不解释为好,想着娘娘出了气就顺心了,也算是奴才献上微薄孝心。再则…”
她抚了抚小腹,柔柔颦眉:“听太医说,胎儿过了三月才稳定下来,所以为了求稳妥…才瞒了不说,这是奴才的私心,是愿意领罚的。”
“…”
德妃听完,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她这会才明白了,为何之前这姜格格不想辩解,甘愿受罚。
原是为了让她出气。
也知道她没有将要罚她受仗的事说出来,怕也是顾念着她与老四。
“你这孩子…”
这会子,看着那张妖精似的清媚小脸,虽还是不喜,到底也不觉如何生气了。
仔细一想。
眼前女子虽长相很狐媚,但言谈举止并无烟行媚视不庄重。
穿着打扮也合规矩。
倒是她着急了些,差点害了老四子嗣。
想法转变,便对乌拉那拉氏与李氏联手布阱有些不虞了,
但若此刻作,难免又是一场风波,只好暂且忍住。
一旁十四阿哥压下心思,扯着嘴角拱了拱手:“恭喜四哥再添一子嗣,这一胎想必是极好的。”
这样钟灵毓秀的少女,她的孩子一定也是同样如此…
“那就借十四弟吉言了”四爷紧绷的心神松了些许,语气也缓和几分。
德妃有些过意不去,便让抱着姜晚晚进了偏殿,又命奴才去请太医。
王姑姑极爱这峰回路转的一幕,不迭应了,亲自去太医院不提。
姜晚晚一路被四爷抱着,被多人瞧着…
心下不大自在。
直到了偏殿躺在软榻才舒了口气。
德妃瞧在眼里,沿榻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些,怀孕了也闷在心里,要是今日伤着了,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心中也着实有些后怕。
要不是被王姑姑、小十四拦着,一旦真个伤了这腹里胎儿,不说她和老四今后再无转圜的余地。
倘若皇帝知晓了,也会怪罪于她。
“德妃娘娘…”姜晚晚凝脂般的脸颊染上红晕:“不瞒娘娘,我虽身子就弱,但跪一会儿与娘娘出出气还是无妨的,要是后边儿娘娘要打奴才,到时奴才自己说出来就是了。”
“你这孩子!”德妃先是微愣,随即温和笑了。
若是姜晚晚一顿奉承、或说些俏皮话岔开倒也罢了,偏偏这般实诚的话,倒令她无言以对,心里的看法慢慢改观了。
伸手探了探她前额,叹道:“我原也是先入为主,自以为你这模样…”
“狐媚”姜晚晚笑盈盈的补充。
德妃微讶,态度愈温和:“可见啊,这眼睛也会骗人。”
“娘娘不必如此介怀,连圣人都会犯错,何况人呢?”姜晚晚柔声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