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外,姜晚晚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即便她底子好,身体也远比一般女子健康,可跪在青石板这么久,也有些感觉吃力了。
一双膝盖也有些麻痹夹着微微的刺痛。
看了看头顶,深红色的旭日正上偏东,慢慢向西倾斜,估摸了时辰后,果断软软的晕倒了。
这会不晕,等四爷来了才晕,那就是给德妃上眼药了。
那可不成。
二门外的白露、雪梨见了自家格格倒在了地上,惊的魂飞天外,也不顾礼仪了,生拉硬拽冲出婆子们的阻拦,焦急的小跑姜晚晚面前,“扑通”跪下,捂着嘴,也不敢哭嚎出声。
白露眼含热泪,小心翼翼的用着巧劲,将姜晚晚托在怀里。
这时婆子们才反应过来,瞧着分外可怜的主仆三人,不由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前了。
门口值守的宫女见了,忙进去禀报。
殿里,德妃正挂着温和的笑意与十四阿哥胤祯说着话,下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不时凑趣。
胤祯这会儿也知道了,外头跪着的女子是自己四哥的格格。
心里很是复杂。
有些可惜,也有怜惜。
抬眼瞧自家额娘心情不错,便试探道:“额娘,儿子瞧着外头那小格格也得了该有的惩罚,要不就叫起吧,毕竟看那年纪,和儿子一般差不多大,还能犯什么错?”
德妃闻言,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底下乌拉那拉氏微微一笑,出言附和:“额娘,十四弟说的不错,姜格格年纪小有些不懂事也是有的。这也快下朝了,倘若四爷知道了,心里也心疼不是。”
“你倒是提醒本宫了,”德妃淡淡一笑,侧头吩咐王姑姑:“后边的跪就免了,去领仗吧。”
王姑姑心头不忍,低头劝道:“这…主子,那格格怕是受不得啊,依奴婢说,竟免了仗吧,想她也知错了,若以后不改再罚也使得。”
那么个娇娇艳艳的小姑娘,一顿男人都吃不住的板子落下去,不去半条命也得落下后遗症,于心何忍?
“是呀额娘,王姑姑说的不错。”乌拉那拉氏也轻声相劝:“要不这次就饶了她吧,左右姜格格还年轻的紧,即便后头四爷依然多偏宠她几分,终也会诞下子嗣,到时岂不两全其美?”
这话胤祯听的直皱眉,总觉有些不对劲。
深深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朝着德妃拱了拱手:“额娘…”
“不必再说。”德妃不虞,随即吩咐刘嬷嬷:“你去!”
刘嬷嬷可不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当即领命应是。
正欲行时,忽见外头值守宫女匆匆进了门:“禀娘娘,四爷府上那位格格现已跪晕在殿外。”
几人听了脸色各异。
十四阿哥胤祯凝眉,眼里一缕忧色划过。
乌拉那拉氏低头,紧了紧手里的锦帕。
德妃先是皱了皱眉,转而冷笑:“你们瞧,她竟有顺风耳不成?本宫这刚下令她就晕倒了。”
“老四家的,她在府里也如此弱不禁风不成?”
她还从未见过,只跪一个多时辰就能生生昏过去的,原本心头七分厌恶,这会倒有了九分了。
听见问话,乌拉那拉氏眼神微闪了闪:“这位姜格格自从进了府,身子就不好,每次侍寝后,都会派人来告假,依儿媳看,应是身子真的不好。”
德妃面色越不好看了。
乌拉那拉氏这话虽不中听,但窥一斑而知全豹。
“额娘,还是唤太医来给那格格瞧瞧吧。”胤祯忍不住道。
他本不是爱管闲事之人,
可少年慕艾,
脑海里总浮现那一双如水明眸,那张绝美姝颜…
德妃眯眼轻哼:“本宫倒要瞧瞧,究竟是何等金贵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