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晚这儿一大早波澜不惊,太和殿外,四爷这头却心情不太好。
这些日子以索额图为的东宫众臣,与明珠领头的直郡王一党,争的越激烈。从六部到内阁,一品忠重臣到七品小官,纷纷站队,甚至两派将触手都伸出京城到了地方了。
而相比大阿哥,四爷与太子走的更为近些,在朝臣眼里,这位沉默寡言的冷面四贝勒,自然偏向太子。
自然大阿哥一党也就不再顾忌四爷皇子身份,开始若有若无的针对了。
对此,他心里只觉厌烦得紧,可又无法避免。
面无表情的走在泾渭分明的两派朝臣末尾,望着前方下了朝尤自争论不休的大臣。四爷心里不禁对自家皇阿玛起了疑虑。
如此场景,已经渐渐影响到了朝廷的正常运转,可坐在龙椅的皇阿玛为何还不出手干预,反倒有些推波助澜的意味呢?
默默出神间,忽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
“老四,在想什么?”
四爷拧眉回头,只见太子单手负于身后,嘴角含笑站在一步开外瞧着他。
“臣弟胤禛,见过太子爷。”四爷忙搭千行礼。
太子目光温和的搀扶起他,面露责怪:“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兄弟不需如此。”
心下对四爷的态度却很满意。
他自小兄弟众虽多,但让他上心看的过眼的没有几个,面前行礼的四爷就是他最为倚重的。
不止是其办事能力得他心意,更主要的这份谨慎老成、时刻不忘体统令他极为舒心。
“太子爷是半君,胤禛只是皇子,自然需得遵循礼制。”说这句话时,四爷语气一板一眼,神情也较为认真。
太子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要是兄弟们都如同老四你这般,心里有数,也不去奢求自己得不到的,大家兄友弟恭,那该多好啊。”
四爷知道这话意思,若是往常,他还会顾左而言他,将话题推出去。
可如今,他被直郡王一党归置于太子阵营,倒不好再中立了。
于是他轻轻点头“大哥他如今,的确有些过分了些。”
太子闻言,目光熠熠看向他,随即歉意道:“哥哥知道你近日被波及了,也怪孤不能替你周全。但你也知道的…”
他声音微顿,带着自嘲:“孤在直郡王那里,如今也没什么面子可言,今儿你也看见了,当着皇阿玛的面,他弹劾孤的奶兄弟,将凌普好端端的内务府大臣弹没了。”
四爷眸光微闪,抿了抿薄唇,开口道:“太子爷倒不妨自责,胤禛也省得如今局势。再说,您今早不也拿下了左都副御史郭绣吗?副总宪之位,干系重大,特别此刻,更是无比重要…”
“呵呵~”
太子胤礽愉悦一笑,背着手走了两步,转头开怀道:“胤褆仗着紧抓左都副御史,给孤带来了多少麻烦,如今失了那个位子,看他以后还如何弹劾。”
“只是可惜啊,”他不甘心的摇摇头:“那总宪朱轼乃不肯站队,一味只愚忠,导致孤在言路这方面束手束脚,端的可恨,以后孤绝不饶他。”
这话一出,四爷不由瞥了眼两侧的侍卫,眸里一丝无言闪过。
那左都御史朱轼是自家皇阿玛一手提拔的,明显一心侍奉君上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