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大早就大张旗鼓的派人给明玉阁送赏,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因此前院送赏的前脚出了院门,后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众人这才想起西北角那偏僻的明宇阁还住着一位格格,还是被侧福晋亲自赶过去的。
一时也都有些疑惑。
那位格格什么时候搭上四爷的?
这眼看着那位几乎落在泥地里的新格格居然要翻身了,有心的纷纷打探那位明宇阁姜格格使了什么手段。
东小院,
“啪!”
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响起。
但见一位身穿紫红色旗装,搭着雪白披肩的花信少妇,坐在主位泄着怒气。
女子年纪尚轻,二十五六的年纪。
此时明媚姣好的俏脸浮起红晕,胸口的海棠花团连绵起伏,精致白皙的眉宇带着恼意,咬着银牙骂道:“还没侍寝就被四爷赏赐了,这要侍寝了还了得?当初我曾刚见她时,就预感不是个安分的,如今看来,本侧福晋果然没猜错,那真是个狐媚子。”
“还撺掇福晋将本侧福晋的眼线除去了,这真成个祸害了!”
说着似乎不解气,又摔了一个茶杯。
低下跪着的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苦笑。
她们这位侧福晋什么都好,就这毫不收敛的性子,让他们这些个伺候的有苦难言,吃尽了苦头。
领头的秋玫劝慰道:“侧福晋,您别生气,气大伤身,小心自己的身子。那姜氏不就是个格格吗?不值当什么,就是得宠,不还是个格格,哪能越过您去?来日方长,想收拾她办法多的是。”
“是呀,侧福晋,您不仅得四爷宠爱,还有二阿哥,三阿哥,二格格,那姜氏有什么?您看初的伊氏刚入后院时,不也是得宠了些日子吗?这过后还不是不如您一星半点,说到底,四爷也不过是想尝个鲜而已,长久不了。”一旁秋纹也附和着开口劝道,言辞里的利弊分析,倒是令李氏眼里的怒意消减几分。
略微缓和了脸色,冷声道:“你们不懂,那小贱人之前本侧福晋明明打压了下去,可现在竟有了翻身之势,这说明她之前在麻痹我,好使我放松警惕!如此深沉的心机,本侧福晋岂能容她?”
随着她年纪渐长,便对进府的年轻格格、侍妾抱有严重的敌意。
而年纪尚小长得又极为妖娆美貌的姜晚晚,更是踩在了她底线上,出于嫉恨和怨妒,便临时设计了个计谋,将姜晚晚赶去了最偏僻的地界。
可如今眼看压不住了,心里自然就又气又急了。
秋纹琢磨片刻,说道:“眼下看情形那姜格格怕是投靠了福晋,又刚好入了四爷的眼,明面上一时半会还真不好下手。”
李氏神色一动,若有所悟。
凝着眉将众人赶出去后,独自在微暗的房里里陷入沉思,脸色时阴时晴…
…
傍晚,四贝勒府门前。
随着暮色渐深,
司门高深,大气磅礴的贝勒府门被黑暗吞没,只露出了隐隐约约的巨大轮廓,如同一只静卧小憩的巨兽。
门前大道上,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如青玉般的石板。到了府门,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出老长的嘶鸣。
贝勒府前的小太监正从门口到前院逐次点灯,随着灯火亮起,明亮辉煌的火烛驱散了黑雾,将府门到前院照的灯火通明。
苏培盛掀开车帘,一身狐裘的四爷从车上从容下了马车。
旁边提着灯笼的太监在前方引路,四爷背着双手踱着步子,回到了前院书房。
捧着铜盆,毛巾的丫鬟依次上前伺候四爷净手,擦脸,擦手。
洗漱完,进了里间脱下狐裘、朝服,换了一身简单宽松的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