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赵斯西在b市,那算是一个出了名的人的。
一个不学无术的——天才。
通俗一点来说,那就是什么都学过,可偏偏什么东西都不精通——说不精通吧,倒也不算是,毕竟他什么都会一点,甚至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帮他爹在当年的股市挣了个盆满钵满。
而那个时候,赵斯西虚岁顶破天了才刚刚够得上十四岁。
那之后,他也算是一下子在这b市的整个圈子内出了名,不少的主流媒体、以及竞争对手都争相把赵斯西给塑造成一个所有青少年孩子要学习的楷模和对象,后来,媒体自然挖掘到了赵斯西的各科成绩。
惨不忍睹。
语文六十七,数学好一点,七十三,英语二十九……其他各科,干脆零鸡蛋,没考。
紧接着,赵斯西如同爱因斯坦般的人设就再一次被附加到了他的身上去,赵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都想去看看这个未来的神童长什么样子。
后来他们得知,神童失踪了。
此刻失踪了的神童赵斯西正饿着肚子,揣着兜里的美元在一家汉堡门口排队——买一送一。
他是跟着他爸出海的一搜轮船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年少时总想着往外跑,国内待得腻味了,早年出去旅游也见过不少的地方,因此赵斯西就想着,干脆出去闯闯。
然后他这就把主意给打到了他爸的那艘船上。
因为从小好奇,船的内部构造他几乎是一清二楚,哪有机器哪没有机器更是,专门挑了个夜深人静的点,躲到了货仓里面的一处小角落里睡着了。
等到察觉出船已经除了海的时候,赵斯西这才慢悠悠的换上了自己从前偷偷摸摸自己定做的一套船员服跑到了甲板上晃悠,顺理成章的就跟着一起到了这个地方。
拉斯维加斯啊。
这地方刺激。
刺激到他还没走多远——就在附近的一个小破屋子里头看到了一个正倒在床上,神志不清,浑身都是血的东方少年。
那孩子脸上有一个极长的伤疤,身上也有不少的刀伤,早就听说这地方夜晚比较乱,但是赵斯西也没想到能乱到这种程度。
但是放着不管吧,他又实在是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于是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摸出来了几张钱,折痕已经十分的老旧了,甚至看不出本身有折叠过的痕迹,也幸好,纸币没有磨损的太厉害,还能花。
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巧一百块。
一百块钱,在这地方,他们俩要是节省着点画,除去那些比较昂贵一些的药,应该能撑……俩星期吧。
这还是往多了算的。
回去的这一路上,赵斯西都在想刚才见着的那个人。
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没钱的——毕竟他身上穿的还是西装,看着年纪是不算大,可怎么也得有二十岁了,而且长相偏老成,看上去面向又比较凶,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实在是现不出来那人具体岁数能有多大。
心里想着事儿,赵斯西就推门进去了。
这房子挺破,看上去已经荒废了有一段时间了,拉斯维加斯附近多的是这样的城区。
他打量了一眼那人身上的伤,如果时间要是再晚一点,恐怕他们两个待在这会出事也说不准。
他也没学过什么急救措施,绝大部分也都是从他妈看的电视剧上学来的——除了两个热狗之外,他也就买了一个纱布、一瓶酒精,还有一个洗脸盆儿。
——他回来的时候看过了,附近就有个公共厕所和公共浴室,在那接水挺方便。
好不容易把人给带到了一个一晚上只要了十七美元的小旅馆,里面的床也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了,处处都是被虫蛀过的痕迹,床上的床单也生出了黄斑,赵斯西给人愣是扔了上去,这才喘了口气。
真是的。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来了一趟,自己才刚填饱了肚子,身上的钱现在摸着也就剩下个六十多块钱了。
两周的时间瞬间少了一周,还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辈子都没伺候过的人的赵大少有点郁闷,心想得想法子弄点钱去了。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再想多的也是没有用的。
在这待着从比在外面要强,时间已经快要进入冬日,拉斯维加斯十二月的天十分的寒冷,如果是在外面,恐怕两人睡觉的时候都能被不知不觉的冻死。
那人身上伤不少,到了现在都没睁开过眼。
赵斯西撇了撇嘴,扯了点被子,哆哆嗦嗦的靠着床边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斯西几乎是在他有意识的瞬间就清醒了!
——总觉得像是有一股特别逼人的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那股目光就像是能化成实质性的刀子似的去剜人。
他睁开眼睛,现了目光的来源——床上躺着的那位。
只是此刻他看起来十分的奇怪,一动不动,状若痴呆。
赵斯西瞅了瞅嘴角,伸出手晃了一下。
那人的视线顺着看了过来,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笑容像是扯到了脸上的刀疤,他困惑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上去,只摸到了一片白白的纱布。
赵斯西:“……”
当年看过的武侠小说果然派上用场了!
“你叫什么还记得吗?”赵斯西和他分别盘腿坐在床两边,说道。
那人乖巧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