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觅一向睡觉不老实,这会儿睡的四仰八叉的,嘴巴都张开了,一只脚翘到了沙靠背最高的地方,似乎是有点不舒服,在原处伸了伸。
被他用来当被子盖的外套大部分都已经掉到了地上,只剩了一点点的边角还搭在胳膊上,要掉不掉的。
晚上这会儿温度低,莫诀摸了摸荀觅露在外面的皮肤,果然是凉的。
荀觅迷迷糊糊间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他睡觉总是不老实。小的时候也经常因为肚子受凉烧、感冒的。
他没有妈妈的印象,因为她死的太早了。
而对于那个唯一的父亲,所留有的唯一一点的记忆,也只记得他的一张脸,知道他是自己的爸爸。
毕竟那个时候的荀泽宗实在是太忙了。
所以在他的童年记忆当中,莫诀是他最熟悉的人。
小的时候,他总是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企图,故意的踢开自己的被子,哪怕是冷的打哆嗦也不愿意盖上,就等着莫诀起来的时候,摸摸他的手,再给他掖一下被角。
有的时候,莫诀还会抱着他一起睡。
那是在很小的时候,荀觅特别渴望,却又不知是什么的亲情。
可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莫诀也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
他不再抱着自己一起睡,晚上也开始给自己的房间定时的打开暖气,后来又大费周章的重新安装了恒温横控的空调,他就是再踢被子,再不懂事……也不会再着凉了。
照顾虽然全面,可总是缺了点什么,常年下来,也就越来越疏离。
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久远到快要消失在记忆长河当中,那些深深地埋藏在心地里面的一些几近于黄粱一梦的片段。
可刚才半梦半醒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梦到了。
荀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逆着光好像看到了有人在他面前半蹲着。他这会儿意识还有点模糊,却下意识的拉住了对方的一点衣角,好像还在梦里,不清不楚的叫了一声,“哥哥……”
“嗯。”莫诀低低的叹了口气,把人给扶起来,认命的一点点穿好他的衣服,也不管荀觅能不能听懂,只是说道,“你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烧了?
荀觅摸摸自己的脑门,没觉得烫。
“我给你带饭了,哥。”他打了个哈欠,有点睡不饱,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就是觉得困倦,很累。
“好。”莫诀把人给扶起来,道,“哥等会儿吃,先去医院,知道吗?”
荀觅抬头看了他一眼,莫名有点委屈。
他闷不做声的在原处等着莫诀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才去把饭盒又抱到了怀里,倔强的埋着头。
莫诀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荀觅一生病的时候,总是爱闹点小脾气撒个娇。
他也习惯了,有时候觉得好玩,还经常给录下来。
只是上了车后,看着小孩儿在后面委委屈屈的把下巴塞到高领毛衣里面,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突然又是一阵心软,“你生病了,等会看完医生,我再去给你买新的。”
荀觅这才动了动脑袋,抬起头,慢吞吞的说,“真的?”
莫诀无奈的应了一声。
荀觅这才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了一边,不再继续揣着了,他这会儿觉得自己睡醒了,也觉得好多了。
“我觉得我胃口挺好的呀哥,我等会想吃挺多东西的。”荀觅美滋滋的舔了舔嘴巴。
只是这个愿望很快就被打击了——
值班大夫凑巧是先前照看过荀觅的那一位,到了医院,听见人烧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先看了一眼伤口,又用手在荀觅的肚子上面按了按。
确定刀口没什么问题,又检查了一下荀觅的舌苔和嗓子,随后义正言辞的说,“有点上火,伤口倒是愈合的挺好,不过这阵子还是注意饮食清淡,不要吃太多肉食和上火的东西。”
之后大夫看着荀觅鼻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个红色的痘痘说,“最近吃辣的了吧?”
荀觅一眨眼,没敢看莫诀,略带心虚的说,“……吃了几顿火锅……”
莫诀给荀觅顺毛的手一顿,显然荀觅吃火锅的这种行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于是他黑着脸跟大夫说,“打一针吧。”
作者有话要说: 荀觅(委屈唧唧):不想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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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蠢作者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更新经常在下午两点钟,我尽快调整好,恢复早上十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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