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飞出子弹的那辆警车,也已经呼啸而去。但凭借着跑车的天然优势,沈听在拥堵的主干道上,一脚油门硬是把车开到了12o码。
很快那辆警车被他远远甩在了后面,隔着车窗都能听到警车里气急败坏的骂娘声“操他妈的刚刚那个要是固定靶老子会打不到小逼崽子你等着”。
听这声音竟像是他队里的蒋志
沈听顾不上这些,依维柯一路狼奔豕突,现下只看得到一个白色的小点了,楚淮南紧盯不放,提醒道“他在前面的路口右转了那里是个棚户区”
棚户区人口密集,道路狭窄,虽然这样的地形,会增加犯罪嫌疑人的逃亡难度,但由于无辜群众众多,也无形加大了造成其他人员伤亡的可能性。
沈听皱着眉头,咬牙骂了句“操”。
楚淮南倒还挺淡定“操也没用,那辆车是3o的排量,我们能追上。”看了一眼后视镜中闪着红蓝顶灯的警车,感叹道“我都快分不清,我们是在追别人,还是在被别人追了。”
见楚淮南还有心思开玩笑,沈听黑着脸,单手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军用高倍望远镜,往他手里一塞“别他妈这么多废话确定一下,是不是右转,前面是单行道”
楚淮南的眉心微微一动,他想起对方在精卫楼梯间,信手使的那招格斗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被对方贴身藏着的军用望远镜,心道,难不成这个宋辞是个军事迷
余光瞥见楚淮南居然还傻愣愣地看着自己,沈听气得又加了一脚油门。这个人总能让他的好教养化为乌有,激出他藏得很深的坏脾气,“你他妈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导航啊看路啊”
楚淮南被他真情实感的臭脾气惊得又怔了怔。那辆依维柯确实是右转的,但面对突然暴躁起来的沈听,他听话地举起望远镜,又重确认了一遍,“是右转。”
话音未落,开车的这个猛地一打方向盘,把他结结实实地甩在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上。
沈听把车飙到直逼2oo码,宾利车自重重,倒觉不出飘。反观反光镜里,那辆不甘落后的国产长安牌警车,整个车身都因行驶,而虚虚地晃着。
那辆依维柯,被追得走投无路,一头扎进了拥挤的棚户区,在接连撞翻了多个居民支在路边的露天煤气灶后,李宋元打开车门,跳下车,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某个七八层高的筒子楼。
在车头撞进棚户区前,沈听猛地踩了一记刹车,车身打横停在了居民区狭窄的入口处。
他打开车门,顾不上等楚淮南,就跟着李宋元,一路跑到了楼顶。
这十年间,江沪市大搞市容市貌,这幢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赫鲁晓夫式”筒子楼,老黄瓜刷绿漆,被改造成了小户型、粉色砖瓦结构的现代公寓式住宅楼。
长长的走廊上,并列着十几户人家一模一样的大门。沈听一层层往上爬,转得头都晕了。
楼梯和天台间,隔了一道铝合金门,此刻门虚掩着。
沈听喘着气,谨慎地侧身,抬腿狠狠将门踹开,确定门后没有埋伏,才扑身冲了出去。
天台不小,左右两侧都搭着晾晒用的架子,晒着居民们的被单和来自男女老少各种颜色不一,款式各异的衣服裤子。
正前方是一小块干净的空地。
虽然已经是下午,但今天的天气晴朗,风大也没有云,天蓝得格外透彻,阳光从头顶铺天盖地地照下来。
李宋元穿着上丰的工作制服,灰蓝色的套装明显小半个尺码,制服肩膀的接缝处,被过宽的肩宽撑出个怪异的弧度。整条外套一丝不苟地扣着纽扣,绷紧着绑在身上,更显得这个体格壮硕的男人,浑身的肌肉都鼓胀着,身体里像住着个随时要破衣而出的怪兽。……
李宋元穿着上丰的工作制服,灰蓝色的套装明显小半个尺码,制服肩膀的接缝处,被过宽的肩宽撑出个怪异的弧度。整条外套一丝不苟地扣着纽扣,绷紧着绑在身上,更显得这个体格壮硕的男人,浑身的肌肉都鼓胀着,身体里像住着个随时要破衣而出的怪兽。
这个神情阴鸷的男人满脸都是汗,半倚在锈迹斑斑的天台栏杆上,正侧着身子往下看。
“李宋元”
听到有人喊他本来的名字,他转过脸来,狼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沈听考究的着装,和手无寸铁的样子,面色阴沉地问“你不是警察”
顶楼的风很大,沈听的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移动着步子缓慢接近,慢而稳的脚步像优雅待捕的豹,“我不是警察,但还是想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错”李宋元脸上的肌肉剧烈地震动起来,他向后退了一步,颊肌诡异地上提,露出牙齿和森然的笑意“我没错”
“杀人、分尸,这叫没错”
“我杀的不是人是畜生陈峰他该死”
一句“你放屁”梗在喉咙里,沈听磨着后槽牙,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扑上去,直接把这个杀人犯给活活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