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上床头那半窗帘,坐在床尾处沙里。
谢琛很久没休息不是空话,年节有李家,李家倒了。来不及欣喜,万无一失的局面,他失了。
正月初九,她的生日,重逢欢喜的日子,成了重创,合不拢的裂痕。
这一个月,什么滋味都有了,辛酸苦辣汇成无言乏累。
以至于生物钟失效,准备睡两个小时,陪她去楼下用餐。
却昏昏沉沉,直到被叫醒。
温素察觉他眼皮下的滚动,等几息又平复,仿佛再次睡着。
她凑近些,推他肩膀。
“谢琛?”
男人微抬下胳膊,被子止不住下滑,露出肩膀和半个胸膛。
她刚开了床头灯,暖黄的光线衬托皮肤,蜜似得,壁垒线条结实硬朗。
呼吸起伏,胸肌一张一缩,冲击眼球的张狂,彪悍,野性。
温素实在没辙。
两人初识时,他睡觉机警,往往她翻个身,再瞧他,直接对上一双锐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沉静。
后来睡得沉了,摸他头胡茬,勾画胸腹肌群轮廓,他都一无所知。
温素心中拧搅的酸涩,咬牙去捏他鼻子。
男人倏然睁开眼。
深黑眼眸倒影她的不知所措。
温素立即撤手。
“几点了?”他嗓音粗粝的沙哑。
温素拿起床头水杯递给他,“八点,晚上饭局,空腹喝酒不好,我订了餐,你也垫垫。”
谢琛有一瞬失神,不是睡醒惺忪,是觉得回到昌州别墅。
她温柔又体贴,很会照顾人。
他酒醉后再没有吃过止痛药。
半夜床头保温杯里的温水。
疲惫皱眉后,伸过来舒缓穴道的手。
被照顾养好的胃病。
一个男人生活惬意,整个人是向上的,能感觉精神在丰足,身体在充盈。
外面再累再难,回到家她笑一笑,听她温声软语,讲今天的花草树木,门前过车,路边行人,无声融化压力责任,回归宁静安逸。
谢琛只后悔,当时冷肃高深,没有抱抱她,亲亲她含笑的眉眼。
温素以为要见的,不是高官显要,也必定是警察系统的重要人物。
到了之后,警察系统猜想没错,重要人物也确实重要。
她反而愣愣怔怔,反应不足。
谢琛眼中有笑意,贴在她耳边解释。
“周皋的老丈人在西北很有人脉。京中警力不足,张潇会把案件下放到昌州本地协查,周皋是局长,本来知会他就好,考虑到余家巷人口四散,拉他老丈人入伙儿,借点人手,节省时间。”
温素不太懂体系内部的权衡借调,乖巧点头,跟着谢琛入座。
周皋见到温素,态度不如以前热情,他自己倒没什么,主要是班琼。
从秋后那会儿,她被季淑华笼络成了铁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