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宫中,本就是皇帝给刘子新的任务,此时他没参与去救皇帝的任务,若皇帝救出来了,他是忠于皇帝的命令,若皇帝死在外头,那他护着太子平安,待太子登基,他也有功。
故而,并非是朱皇后没想过叫刘子新去,而是刘子新不愿意。
皇子叛逆的事,都是沾上便要惹一身腥的。
谢侯其实也不太想去,但后来,他又改了主意。
如今京中少有值得朱皇后信任的人可用,若朱弦从边关回来,自然朱弦当选,此时朱弦不在,谢侯自然第一个被朱皇后考虑。
而如果可以,朱皇后当然更信任谢侯执掌京中大权,而不是把太子的安危交到一个刘子新手上。
另外便是谢侯、刘子新两个与皇家的关系不同,对于刘子新来说,或许要战战兢兢的担心会不会被皇帝牵连,谢侯则完全没这个担忧,他只需要在皇帝太过分的时候上一封辞官折子,就能卷铺盖卷走人。
旧情和侯爷的身份,是他的保命符。而后待到皇帝升天,凭着谢笙和严瑜的关系,谢家也不会倒。
所以刘子新担心的头等大事,放到谢家,反而不算什么。
很快,谢侯叫人特意为为谢笙备下的盔甲也取了来。
谢笙的盔甲与谢侯的一样,俱是青黑色的,站在军士堆里,晃眼一看,都是一样颜色,谁也分不出谁。照了谢侯的话说,阵前穿银甲,除非是能力特别出众,否则都是找揍,一看就知道你是敌方主将了,还打什么打。
谢侯回去换衣裳的时候,听见外头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是温瑄赶回来了。
温瑄气喘吁吁的开门,便见了一身玄甲的谢笙立在屋内,器宇轩昂、英姿勃。
温瑄顾不得身后紧跟着的丫鬟仆妇,顾不得自己散乱的鬓,直接扑进了谢笙的怀中。
这一瞬间,谢笙忽然有些不想离去了。
“我很快就回来,”谢笙道,“有爹在呢。”
“你一个文官,去那种地方凑什么热闹,”温瑄理智上知道,自己作为谢笙的妻子,应该和他站在统一战线才是,可温瑄此刻,不想要什么理智,她只想要谢笙平平安安的才好。
“我出生于武将之家,自幼习武,自然不是普通的文官,”谢笙道,“安心,至多三日,我便能回来了。”
温瑄这才不甘不愿的点了头,她还没来得及学会如何收拾包袱,谢笙此次急行军,也用不着什么包袱,她便只能默默担心。
前头叫了人来催,谢笙只能前行,温瑄不忍别离,却更舍不得和谢笙相处的点滴时光,亦步亦趋的跟着,直到前院门口,才恢复了正常,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主母。
此时李翰林、周祭酒等人还没到,谢侯和谢笙却已经等不及了,时间宝贵,多耽搁一分一秒,便是一分一秒的危险。
此时京中街道已经全部戒严,一干有随皇帝出行的官员府邸,都有人把守,尤其是云家,出于皇后的私心,被围得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也出不去。
谢笙与谢侯领了亲随策马疾驰,却在营地见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带着兜帽的人。
谢侯等人立即勒马,怀疑的看向那人。但等到那人取下兜帽之后,谢侯等人俱都下马行礼。
“免了,”这是一道非常熟悉的女声,“咱们赶紧出才是正经要事。”
谢笙上马,驱马来到那人身边“姑姑,您如何亲自来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合该在宫中听我们为您带来捷报才是。您出来这事儿,二郎知道吗”
“我放心不下,”朱皇后道,“若不能亲眼见了皇上安康,我放心不下。”
这是真是假
谢笙忍不住想要去猜一猜,却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实在不对。
朱皇后自然猜不到谢笙的心思,她重新戴上兜帽,对身边担心她的谢笙道“我出身朱家,咱们这样人家男孩该学的,我可一样没落下。”
朱皇后虽然这么说,却也并不准备冲在前头,还要了几个人近身保护,连着谢笙,她也一并放在了身边。名为保护她,实际上也是对谢笙的一种保护。
谢笙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纷乱的马蹄声和着风声,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战场,即将来临。
在他身边,朱皇后在赶路时重新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她目光幽深,看向皇帝所在的远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她亲自前来,自然不止是因为担心皇帝。毕竟要说担心,其实也没什么大错,如果,她不是担心皇帝死不了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