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从城门直闯到宫门可不是什么小事,几乎是那人还在半路,就已经有消息灵通的人家知道了这事。
何况那人穿街而过,看到的人不少,街上的百姓知道这必然不是什么小事,便都不再在街面上逗留,赶紧回了家中。
很快,原本喧闹的街市变得极为冷清,连一旁的商铺,也将门面关了一半。
谢笙才到温家,与众人见过礼,谢侯派来叫谢笙回府的人就已经随后赶到。
谢笙与温瑄对视一眼,心中俱是疑惑。
温相知道无缘无故,谢家可不会在这个时候下自家孙女的脸面,定然是出了什么要紧的,须得谢笙在场的事情方可,便看了温老夫人一眼。
温老夫人自觉起身“丫头才回来,我想她得很,叫她陪我到后头说说话去。”
温老夫人起身,温夫人自然作陪,连带着温瑄的兄弟也被一并带走,只留了谢笙与温相、温父。
“可是出什么事了”谢笙问。
那报信的人道“方才有皇上身边的护卫从城门策马直到宫门,听说是受了重伤,才到宫门,便说皇上有危险,叫快去营救,如今那人已昏迷,生死未卜。”
“祖父,岳父,”谢笙听罢,忙对温相两人拱手道,“今日娘子回门,我本不该在此时离去,只是”
“你去吧,”温相摆手道,“事权从急,又不是日后你也不带着丫头回来了,我们都懂的。”
谢笙只得再次道谢,随后又道“多谢祖父体谅,另者,小婿想借府上马车一用。”
有这样的急事,其实谢笙就算是驾着自家马车直接赶回府中,也不会有什么妨碍,只是这世上总有些人成日里盯着人家,未免叫温瑄以后出门被人说嘴,谢笙倒不如此时便尽早规避,总归不是什么难事,只吩咐一句罢了。
借温家的马车一用,到时候有人问起来,只说叫人去谢家传话或是取东西就是。
只要谢家的马车留在这里,温家守口如瓶,外人有再大的本事,还能架得住人自己愿意不成
其实这一切都因为还不知道今日这事到底是为着什么,若知道原因,自然也就不必如此谨慎。
不过谢笙的用心,温相两人却是能够感受得到。
温父对于谢笙原本没那么满意,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温相选人的眼光,这世上之事,总是用心最难得。
等到谢笙走到府里,便被告知,谢岫已经进宫,并送了汤圆过来,谢侯也已经派人去周家、李家接几位主人家,另外还又叫人重新去了温家传话,务必将温相等人接来。
谢笙一听这话,便知道必然是十分紧急和重要的事情,片刻不敢耽搁,直接去了谢侯处。
“见过父亲、母亲,”谢笙一抬头,便看见了母亲李氏满含担忧、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侯却没那么多小女儿情态,只对谢笙道“英郡王与四皇子叛逆,囚禁了皇上,妄图逼迫皇上直接下旨禅位,云尚书态度暧昧不明,但隐隐有起事之兆。”
“方才你姐姐送汤圆过来时,一并带了皇后旨意,让刘子新继续留守,护卫京城,我亲领京郊大营前去驰援,我的意思是,叫你兄嫂守住家宅,你与我一道前去,你意下如何”
在这一瞬间,谢笙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许多念头,几乎是本能快过了权衡利弊,谢笙在还没有想好之前,就已经答应了下来“自然要去。”
在听到谢笙答应的一霎,谢侯不由得大笑起来“好,好”
李氏看这父子俩的模样,心里有些恼怒,却又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道“小心为上。”
此时谢麒从外头进来,恰恰听见谢笙这话,也道“母亲说得是,必得小心谨慎才好。”
谢侯收了几分笑意,道“你们放心吧,英郡王和四皇子为何对皇上围而不杀,不过是手中无人,只靠贤妃娘家的那点人脉,还是未必齐心的人脉,能得来多少有用的人”
“他们叫皇上写下禅位诏书,不过是想占一个正统名分,可宫中已有太子,他们不过是困兽之斗。”
“就算如此,还是得提醒太子殿下一声才行,”李氏道,“贤妃居于宫中,当初高贵妃在宫中也不知道是否有暗处未清理完的钉子,若他们拿到诏书,太子此时正好出事,他们可不就成了唯一的正统了”
“不必担心,”谢侯道,“阴谋诡计,毕竟只是小道,既然知道他们的算计,自然有应对之法。”
谢侯说着又问谢麒和谢笙“你们道皇后娘娘为何叫我去,而叫刘子新留守吗”
谢麒想了想,道“因为刘大人是皇上心腹,如今皇上身陷险境,他若不能驰援,便只能做好分内之事。”
谢笙却道“刘子新是个投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