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曼殊沙华,一株株,一朵朵,亭亭玉立,葳蕤生芳。
那漫边绽放的鲜红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鸳鸯交颈,抵死缠绵。
真是好生刺眼
苏清远眼尾泛红,一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崩现,薄红的唇边却挂着抹极其凉薄的笑。
枉他还担心她会陷入险境,不惜以心头血作引,强行打开入口,却没想到入目所见呵
自从亲手把花容送进天梯后,他便回了妖界,原以为从他为她开启的入口进去,她会很快通过试炼,却没想天梯突生异变,所有通往出口的路被强行关闭,想要从里面出来,必经九死一生。
心急如焚之下,他顾不得违背先祖,甚至动用了一滴心头血,循着花容的气息寻来,却没想到她居然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心口的疼痛,已然比强行逼出心头血那刻要强上千倍万倍。
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苏清远怒极,浑身青色灵力大涨,漫起阵阵罡风,所过之处,曼殊沙华,皆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
花容浑身软的不像话,正神色迷茫间,猝不及防被身上男人一把抱起,而后一个旋身,一件黑色披风罩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将怀中人裸露的肌肤遮掩好后,燧黎才回眸去看那偷窥之人,只是在看到那人时,原本漆黑的双瞳倏而闪过一丝诧异。
苏清远在施放出自己的威压之后,片刻间又反应了过来,他的灵力威压不比等闲,伤了那个男人也就罢了,若是伤了容容,他岂不是要后悔。
反应过来的他,急忙撤了灵力威压,就见那地上的两人瞬间旋身而起,显然是现了他的存在。
黑衣男子回身的那刻,苏清远原本泛着怒气的眸子瞬间间闪过一抹愕然,而后一双黑眸又狠狠拧紧。
两个男人面面相顾,空气中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
花容还有些服软,微靠在男人身后,听到前方的动静才意识到有人来,当下有些尴尬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也不知那人看到了没有
这般想着,她微微探出头去,想要看那人模样,却不想刚对上那双狭长的眸子,她就愣愣地叫出声,“苏清远”
女子裹着黑色披风,一头长略微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眼神水媚,脸颊嫣红。开口唤他,嗓音带着三分清甜,四分软糯,两分情动过后的喑哑。
苏清远眼眸微黯,宽袖下的手再次收紧,他艰难地移开眼神,看向燧黎,开口道“魔尊”
听到花容唤出苏清远的名字,燧黎微一皱眉,垂眸看向怀中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疑惑“容儿如何识得他”
花容眨了眨眼,看了眼苏清远,又看向燧黎,解释道“在来央州的路上偶然相识,后来我和他一起过的双生桥”
花容的话未说完,但燧黎也知晓了个大概,心头的疑惑也消去一些,想来容儿能够平安来到达央州,其中少不了他的帮忙。
想罢,燧黎这才抬眼去看苏清远,却见他眼也不眨地一直牢牢盯着容儿,当即蹙了蹙眉,将花容拉倒身后挡住他的视线,原本到了口边的感谢之言也变了个样“虽不知妖族祭司为何身在此处,但贸然偷窥他人行事实在有损祭司的身份吧”
行事呵苏清远眸中泛冷,脸上却硬是扯出三分笑来,他看了燧黎身后一眼,而后漫不经心道“前些日子听闻魔尊的喜讯,本祭司尚且来不及恭贺,却没想到转眼便在这里撞见”
说着,他话音微顿,视线扫过燧黎身后人的衣角,继续道“若是魔后知道了,想必魔宫怕是不能安生了吧”
这个笨丫头,怕是还不知道抱着他的男人已经娶了妻了,居然在这里与他苏清远心中的怒气简直快要压抑不住,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把人提过来。
被燧黎掩在身后的花容却是有些惊诧与两人的熟识,她还以为苏清远就是一个厉害的妖修,没想到听燧黎的口气,他貌似是妖族的什么祭司
花容扯了扯燧黎的衣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认识啊他是妖族的祭司”
燧黎垂眸低声与她解释“不算熟识,苏清远,妖界的大祭司,也是妖王唯一的兄弟。”
这家伙居然有这么不得了的身份,花容瞪了瞪眼,而后惊讶地朝苏清远看过去。
苏清远正奇怪花容在听了燧黎已经娶妻之后,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话头便倏然转到他的身份上,心里当即升起些许急切。
起初他妖族祭司的身份是不方便透露,后与花容熟识则是觉得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她,却不想在此刻揭露,容容会不会怪他故意隐瞒
想罢,苏清远有些着急地开口“容容,我确实是妖族祭司,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
苏清远话还未说完就被燧黎突然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