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生臉都給憋紅了,惱羞成怒地罵:「裴茗你這人忒壞了!我懶得理你。」
「哈哈哈哈哈,我鬧你的,別生氣。」裴茗躺到了床上,側撐著腦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趕緊睡吧,晚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東西跑出來呢。」
見裴茗坦坦蕩蕩的樣子,想到自己剛剛彆扭的模樣,多多少少有些小家子氣了,瞧瞧人家裴茗!行得端,坐得正!余自生把自己剛剛的行為唾罵了一遍,這才安心的閉上了眼。
半夜,鈴鐺聲迴蕩在房中,余自生感覺自己正處於站立的狀態,他看不清四周,但前方卻亮著微弱的燭光,按理來說這個房間是沒有蠟燭的,真是奇怪。
余自生走向前,喘息聲清晰的在耳邊響起,隱約間還能聽見有人小聲地抽泣,
是誰在哭?他不受控制地邁步向前,緩緩撩開帷帳。
床上躺著一對男女,男人的背上全是曖昧的抓痕,他似感受到身後的動靜,緩緩轉過頭,一張沒有五官的人皮停下了身上的動作看著他。
靠!余自生愣在了原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交纏在一起的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這時,一隻冰冷的手附在自己的脖子上,嬌媚道:「我就說你想和我做那方面的事,你還不承認!」
余自生猛地一睜眼,環境重回到黑暗,身旁只有裴茗淺淺的呼吸聲。
原來是夢,嚇死我了。可是為什麼會做這麼荒誕的夢,那對男女是誰?主npc嗎?為什麼裴茗的聲音會出現在夢裡啊!真的會被嚇死。
沈宅花園的一個小院子裡,沈老爺開著檯燈處理堆積成山的文件,他緊皺著眉頭,面上帶著不苟言笑的嚴肅。
坐在他前方的是白日裡溫婉爾雅的林晚清,可現在的她卻不似白日,只見她翹著二郎腿,不急不慢地從嘴裡吐出煙圈,帶有壓迫性的語調問沈老爺:「老爺子,知禮去哪了你是知道的,對吧?」
沈老爺輕嘆一聲:「我真的不知道知禮到哪去了,你是個好姑娘,何必吊死在我家知禮這棵榆木上呢?」
林晚清揚起下巴,逼問道:「你不知道?是你當初悄悄把他放走的你會不知道?我和知禮自幼在一起長大,他一開始說要娶我為妻的,倘若婚禮前他沒回來跟我成親,沈老爺你是知道後果的。」
沈老爺怒目而視,甩開手裡的文件,他沒有沖林晚清大吼,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她:「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林晚清緩緩起身,她給沈老爺一個儀態大方的笑容:「那就有勞沈老爺了。」
林晚清挑著燈籠穿過竹林小徑、走過石拱橋,她此時心情不錯,臉上帶著笑容,她旋轉、大跨步、跳躍,月光輕柔地灑落在她的肩上,像是月中的精靈在人間舞蹈。
十二點的鐘聲在一樓大廳響起,林晚清頭疼欲裂地蹲下身子。
好疼……好疼……
四周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他們的手上掉落一塊塊燒焦的肉塊,裸露出森白的屍骨,他們叫喊著、掙扎著、憤怒著,似乎要把林晚清拆入腹中。
林晚清恐懼地看著他們,身體發抖最終崩潰地站起身大吼:「你們都別來找我!都是沈知禮的錯,憑什麼要我來償命!!!」
她激動的嘶吼著,隨手扔出桌上的擺件,她頭髮凌亂得像個瘋子,狂笑道:「你們該死,你們全都該死,你們這些幫凶!全部都該死!!!哈哈哈哈哈!!!!」
當黑暗中燒焦的屍漸漸靠近時,林晚清才開始慌了神,她頭也不回地逃向樓上,一邊跑一邊猛烈地敲打著兩邊房門。
「救救我!救救我!」
焦糊乾枯的屍體正在緩慢的移動,他們揮動著手臂,腐爛焦糊的氣味蠻橫地驅趕著周圍的鮮空氣。
裴茗被門外的聲音吵醒,他坐起身,猶豫要不要去救林晚清。
余自生此時也被吵醒了,他睜開疲憊的雙眼看向裴茗:「怎麼那麼吵?」
裴茗冷靜地回答:「是林晚清在求救。」
余自生疑問:「求救?那我們救不救?」
裴茗想了一會兒:「我在考慮救她之後所能得到的價值,她死不了,但救了她,死的可能是我們。」
余自生沉默了一會兒:「雖然她死不了,但是我沒辦法放著一個求救的人不顧。」
裴茗輕笑了一聲,聲音愉悅道:「那就救她吧。」
不管任務世界多麼殘酷,余自生還能堅守本心,裴茗自然是為他開心的。
余自生打開門,將門外的林晚清拽入房中,林晚清嚇得差點叫出聲,好在裴茗及時地捂住了她的嘴。
余自生聽著外邊的動靜,外面的東西不死心地撞擊著房門,框框……框框的響。
等到外面沒了動靜之後,余自生才放鬆了警惕。
裴茗將房間的燈打開,又給林晚清倒了杯水。
林晚清舔了舔乾涸的嘴角,笑著道了聲謝,她接過了水卻沒有喝,只是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視線在余自生和裴茗身上來回流轉,笑道:「你們感情不錯?」
裴茗挑了挑眉,他記得今天早上才跟林晚清說了他與余自生的糾葛,怎麼這會兒突然誇讚起他和余自生的感情了?
余自生笑著接起了話:「我對裴小姐好歹是一見鍾情,自然會對裴小姐好些。」
裴茗默不作聲,靜靜地冷眼旁觀,他得做出一副被迫演恩愛戲碼的樣子給林晚清看。